待看清其中一人時,寒雙魚瞳孔緊縮,手中清霜微微顫著。
蕭衍見著寒雙魚來了,便往前走去,越過梅樹,梅亭內的人便發現他,皆細細簌簌的起身,盈盈行禮,齊道:“臣妾參見陛下。”
而那藍色背影也轉了過來,正是當朝大理寺卿裴容遠,低聲道:“微臣參見陛下。”
蕭衍冷淡道:“免禮”
而蕭衍身後的寒雙魚微微沉眸,壓下心中的要湧出來的恨意,退了一步,對著眾妃施了一禮,道:“微臣參見各位娘娘。”
榮妃勾著嘴角,含著些許譏誚,瞅著寒雙魚一言不發,兀自立著。
皇後蘇蘭兒冷冷道:“寒副統免禮。”
寒雙魚這才起了身子,垂著頭,立在梅亭下,異常恭順。雖覺總有一道道目光打在身上,她兀自不動。
蕭衍見這禮行的差不多了,直接上階入亭,坐與亭內。他掃了一眼,見眾人仍端著不落座,這才又道了句:“眾位愛妃不必如此拘禮。”
這幾位美人才又坐了下來。
而裴容遠卻直直立著,於這之中頗為尷尬,但他麵上卻無尷尬之色。
蕭衍飲了一口熱茶,道了聲好茶,這才仿佛剛想起一檔事似的問道:“裴卿今日入宮可有要事?”
裴容遠見蕭衍並無避著眾妃的樣子,便誠懇回道:“不過是近日那樁城郊縱火案抓了真凶,須得皇上定奪罪責。”
蕭衍麵色如常,隨意道:“此事依法懲處便可。”
“微臣遵旨。”
裴容遠說罷,倒也立著未走。
蕭衍見著此景,手指摸著瓷杯上刻的芙蓉繁花,道:“裴卿辛苦了,如此便退下吧!”
“陛下言重了,微臣在此倒有一事相求。”
蕭衍目光冷淡,越過裴容遠望著寒雙魚,見她仍是一言不發,麵色卻不善,他墨黑的眸子帶了些疑惑,這當聽到裴容遠的話,順口道:“何事?”
“微臣的表妹柳詩琪前日入宮看望公主,而今卻不曾歸家。”
蕭衍蹙眉,此事確實不是小事,若柳詩琪在外失蹤的還好,卻唯獨在宮中沒了蹤影,實實在在是打他的臉。雖說這柳詩琪是裴家的表親,但若是這事出了,且柳詩琪不曾完好,裴家的態度說不定便落在旁人上麵。
此事不簡單。
寒雙魚這當微微壓下了心中的怒火,聽著裴容遠的表妹失蹤,嗅出了些許陰謀的意味。
她微微抬頭,目光不自覺的落在葉嫣然身上。
葉嫣然覺到了,眼露不屑,麵上戾氣愈重。
葉嫣然這時才緩緩開口:“柳姑娘不過是未歸家兩日,裴大人何必如此心急,許是柳姑娘在哪玩的忘乎所以以至於忘了歸家!”
裴容遠拱手道:“微臣剛才便同娘娘說了,舍妹常去的地方家人都尋了遍,不曾聽說詩琪去過,而這宮中之人也大多說不曾見過舍妹。”
之前,裴容遠來此碰巧遇著眾妃,葉嫣然正詢著他進宮何為,裴容遠剛說到舍妹失蹤,蕭衍便來了。
蕭衍斜了榮妃葉嫣然一眼,道:“可有線索?這月兒有時頗為淘氣,莫不是帶出宮去玩了?”
裴容遠麵色凝重道:“微臣之前碰著公主,公主說昨日舍妹便回了。”
此時,葉嫣然的婢女春兒忽上前道:“恕奴婢鬥膽,不知裴大人說的可是身著鵝黃裙衫的女子”
“確是”
“昨日我同碧兒曾見過這穿鵝黃群衫的女子同寒侍衛一起來著”,說著,春兒忽地拽了一下碧兒的衣衫道:“是吧,碧兒”
碧兒是皇後蘇蘭兒的婢女,一雙水靈的大眼睛忽閃忽閃的極為漂亮,那雙眼睛隱著茫茫霧色,寫滿恐慌。
蘇蘭兒見此,冷冷道:“你且實話實說,不必害怕,陛下和裴大人在此,自是不會有人傷你。”
蕭衍此時也開了口,道:“恕你無罪,你且慢慢道來”
碧兒這才安定下來,但是腿顫抖著跪下,道:“是,奴婢是同春兒見著柳小姐同寒侍衛在一處。”
寒雙魚覺得奇怪,這碧兒為何這般害怕,一雙眼睛還若有若無的掃著自己,自己雖同柳語琪在一處也並不能說明什麼。
蕭衍這時,端起茶杯問道:“寒雙,她說的可是真的?”
寒雙魚跪下,道:“屬下確實昨日見過柳姑娘,柳姑娘來尋屬下,不過是想聽聽屬下之前同公主說的一些故事而已”
裴容遠瞅著寒雙魚問道:“語琪是何時去尋你的,何時離開的?”
“未時屬下碰見柳小姐,申時柳小姐離開。”
葉嫣然微微拂著自己的指蔻,譏道:“寒侍衛這故事講的頗長,竟講了一個時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