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 斷袖之戀(3 / 3)

“那你還喝如此多?”

“你怕他們出事,自是不會喝的太過。若我不喝,定會拂了兄弟們的興。”

裴容遠低聲詢問:“可還要喝?”

寒雙魚搖頭晃腦,斜著眼道:“裴大人,沒將你喝倒,我怎甘心?”

裴容遠啞然失笑,“我倒是知道一家的酒肆較之福源樓過有之而無不及。”

晚風微涼,伴著清冷的月光和瑟瑟的秋意,為這皇城填了些詭譎的氣息。

寒雙魚此時同裴容遠一人一隻酒壺的躺在白帝最高處的屋頂,望著這萬家燈火齊亮,星星點點,煞是好看。

兩人天南地北的聊著,更多的時候是寒雙魚在說,裴容遠在聽。

寒雙魚平日裏在暗夜樓僅易風一個朋友,但易風性子不安定,兩人見麵不是互相損打便是捉摸壞事,甚少通心交流。如今她喝了些許酒,話茬便打了開來。

“裴容遠,你可見過蒼茫的原野?”

裴容遠道:“不曾。”

“你可去過冷寒的冰山?”

“不曾。”

“你可見過那忘川河的血紅曼陀花?”

“不曾。”

寒雙魚“咯咯”了一聲,樂完便垂下眸子,甚是憂傷道:“但我去過大片大片的荒野,滿地屍骨,人人賣兒鬻女,當時我便在一旁看見一個小姑娘被父母賣給他人,轉頭那小姑娘便被送進了溫柔閣;溫柔閣你可知道?女孩子進了裏麵這一生便不得翻身了,我見過些許女孩子在那裏被淩虐致死。她們一個個仿佛行屍走肉般的笑活著,笑著,看不見希望。

我還見過那寸草不生的亡人穀,飛鳥絕跡,萬徑蹤滅;那裏住著個怪醫,亦男亦女,最喜拿活人試藥。”

裴容遠聽到這當,提著的酒瓶晃了晃,握著酒瓶的手指微微泛白,一雙眸子緊緊盯著寒雙魚。

寒雙魚不覺,繼續道:“那怪醫著實古怪,拿人試藥前還會告訴你‘乖乖,莫怕,我帶你去見見忘川河的曼陀花。’”

寒雙魚本是學著怪醫的尖嗓音說的,不過說完倒自己樂了起來,直直笑出了眼淚,她抹了一把臉,繼續道:“這世間誰人不知,那忘川河是在地獄,那曼陀花長在孟婆橋,如此說真是讓人去見地獄。話說那怪醫身邊還有一條龜蛇,龜身蛇頭,長約十尺。那龜蛇脾氣頗為不好,它能覺出你的情緒,動輒便咬你一口,被咬後你便會全身腫脹,生不如死!若不得救治,最後便會爆體而亡。你說有意思不?”

寒雙魚喝了一口酒,繼續道:“我還見過萬丈的冰山,冰淩峭柱,尖刃迭起。那冰山寒冷徹骨,踩在上麵稍不留神便會滑落下去,直直紮在尖刃上,鮮血飛濺,滿地開花。不消片刻,鮮血便會凍結成冰。我見過諸多人便是這麼死的,我也受過。不過到底是我命大,不過是紮在了肩頭,我便生生將冰柱掰斷,因著天氣寒冷,血竟也凍住不流。你說我可否幸運的很?”

裴容遠低著頭,看不見他的神色,隻聲音低啞道:“寒雙,這些可都是你親身經曆。”

寒雙魚瞅著裴容遠,又笑了起來,笑得前仰後合,直到笑夠了,才撫著笑疼的肚子道:“裴容遠,你莫不是認為這些是真的吧?”

說罷又仰著身子笑得直躺下去。

裴容遠臉上無窘迫,隻是似鬆了口氣道:“不是便好。”

直到許久之後,裴容遠稍稍知曉這些事後,他才覺出此時寒雙魚的苦澀和她對他的安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