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身份(2 / 2)

無人知道她到底經曆了什麼,隻知道最終從練武場出來的唯滿身是血的她,唯她一個!而她的師父,兀自端坐在練武場高高長老之座上目光冰冷的看著場下一眾成年男子同一個不過十二歲小姑娘的廝殺。

她不曾想去要十人的性命,那十人卻分分鍾想要了她的命。

那是她第一次殺人,亦是第一次殺那麼多人。

她惶恐的像個驚鳥,但等來的卻不是師父的安慰,而是處罰。罰的便是她不顧同門情誼,殘害樓內師兄弟,而她便如此被吳冷棄了。而後出樓,入亡人穀,入溫柔閣,遍體鱗傷,渾身劇毒,過了半年,才再入暗夜樓。

最後才知,這不過吳冷想讓她出去曆練的一個說辭。

但她卻覺得分外可笑,因她清楚的知道,這不過是兩位長老的暗自較量,她殺了二長老手下的人,吳冷定要付出些代價罷了。

這代價便是他的親親徒弟的命,但她命大,在二長老派出的殺手的追殺之上沒栽,卻被他們逼到亡人穀,栽在了那她一輩子都忘不掉的噩夢上。

多麼可笑!

寒雙魚雙目通紅,閉了片刻。自己勸道:“罷了,師父五年的教誨自是對自己恩重如山,何必如此矯情。當下屬就當下屬,好得自己是一個有價值的人不是。”

她如此一想便也覺得沒什麼大不了,看蕭公子的樣子索性不會像那個怪醫那般用自己試藥。

如此,挺好。

寒雙魚心中微慟,這世間便是如此,福禍相依,何必糾結。總之生活會越過越好,未來她會恣意江湖,瀟灑而行,即使現在是蕭公子手下,指不定是個吃香的喝辣的的差事,混成個白起那樣子的,定是個不小的官頭子,想想確實挺美。

寒雙魚用手背抹了一把眼淚,扯了個苦澀的笑意,右手輕輕撫著自己的胸口,想著今後的美好,這般覺得沒那麼難過了。

想了許久,走了許久,想通了一抬頭這才發現自己根本沒回客棧,隻是隨意而行。而現在自己卻是真的不知道在哪裏。麵前是個荒涼的山坡,四周荒無人煙。她低頭歎了口氣,隻得便順著自己來時的印象往回走啊走啊,最後果斷是迷路了。

寒雙魚此時真心叫天天不應,叫地地不靈,隻坐在坡上目光呆呆的抬頭望天,想著此時要是有一位天神,踏著七彩祥雲而來,拯救自己,果斷以身相許。

許是老天聽見了一位單身許久的懷春少女的祈禱,果斷派了一位“天神”而來。

寒雙魚還未回神,麵上便被一袖白衣蓋住,眼前一片白芒。而後腰間被一隻大手攬住,騰空而起,那涼薄的氣息撲麵而來,如清泉般的聲音傳入腦海,“怎的變傻了?”

帶著些許促狹的笑意和淡淡溫柔。

寒雙魚心間又一顫,抬眼便撞入一雙極深的眸子。

樓主覺得有趣便有趣吧。

自己終究是做屬下的,自是應該順著主子的意思。

“······嗯”隨意一應,便想起自己剛才中腦海所想,便“撲哧”一笑。

以身相許?

頭上的人似有些疑惑,開口道:“真的變傻了?”

“······”

臨近了主街,蕭衍才在旁的林中將她放下,寒雙魚立定之後,退了一步,單膝跪地,雙手抱拳,恭敬的道了聲:“主子。”

過了半響,頭上沒有動靜,寒雙魚卻也不敢抬頭直視蕭衍。

她雖然沒有受過專業的殺手訓練,但是上下屬的姿態她還是清楚的,無論如何,她會牢記自己的身份。

蕭衍看了寒雙魚半響,他很清楚,寒雙魚表麵恭敬,內裏卻是隨性的很,規矩和忠心,吳伯根本就沒教她。或者說,一開始吳伯就沒想要她成為暗夜樓的死忠,但是,他想要的人,旁人又豈能控製的了。

寒雙魚隻聽得蕭衍略帶歎息的聲音:“魚兒,你可是在怪我?”

“屬下不敢!”

蕭衍一隻手將寒雙魚扶起,而後轉身,背對著她,輕輕道了聲:“我從來沒將你當作我的屬下。”,說罷便大步離開,留寒雙魚一人在原地回味他話中意味。

最終,寒雙魚最後下了個結論,主子的心思確實難猜,便隻身回了客棧。

但是晚上她卻難以安眠,腦海中滿是白日裏蕭衍身上那涼薄的氣息和略帶淡淡溫柔和無奈的話語,最終卻都化成了那雙深邃至望不見底的眸子。

次日,被外街的喧鬧吵醒,寒雙魚揉了揉有些發脹的腦袋,怔楞了片刻,這才想起今日正是暗夜樓同紅菱莊的比武之日,這才立馬精神起來,收拾一番,準備奔赴戰場。

看熱鬧什麼的,寒雙魚最是喜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