烏黑泛著光澤、微微向上卷起的長長睫毛一陣顫動,然後又歸於平靜。

平靜不過幾秒,豁然地全部撐開,露出睫毛下圓鼓鼓的大杏眼。此時,黑白分明的大眼睛裏明顯帶著迷茫。

還沒死嘛?阮媛憤憤的想。

感覺到身體帶來的疲累、虛弱。

怎麼還活著?!

難道又是她老娘和她親爹,又弄來了什麼天材地寶硬灌給她續命?

阮媛氣的想捶地,親爹怎麼還是這麼不靠譜,不是說好了順其自然。

她一個廢材就不要浪費天材地寶了!對親爹各種說理,曉以大義,各種心靈雞湯,最後親爹還是被老娘的幾滴眼淚就破功了?唉,執念呀執念,生又何歡,死有何懼。

不管了,這次就是老娘再如何哭求,阮媛也堅決不要活了。

哼哼,要說起來她也是態度不夠堅決,敗在老娘的十幾滴眼淚下。要知道撐著破敗的身子活著是一種怎樣的艱辛,為了雙親的對她的情誼,阮媛已經撐了二十幾年,實在沒有在堅持下去的勇氣了。

拚著一口氣,阮媛一下子從地上爬了起來。

站起來,還沒看清眼前的景象,阮媛又感覺腦子裏一股蟲鑽似得疼。腳下一個鏗鏘,身子又重重的摔下。

胸口、女人的要害處傳來兩股尖銳的骨斷肉離的痛,阮媛條件反射的挺起上半身,把扶著腦袋的雙手移到胸口處搓揉。

咦,手感不對,她養了幾年,好不容易養的柔嫩、堅挺的一對小白兔哪裏去了?

隻剩下兩個小肉坨坨,也沒有穿老娘給她做的那種博拉,這還是自己的身體嗎?可,明明那處傳來疼痛,明明她感覺有手在觸摸自己的那處。

阮媛的大杏眼因為疼痛不自覺地染起了水霧,看世界都是朦朦朧朧的。

片刻,終於清明了,此刻正爍爍地盯著穿著髒髒地白色連衣裙的少女揉著自己胸口的那隻瘦細的小手。

修長白皙的小手卻不同與好命的阮媛的手,阮媛的手應該是短短粗粗的,有八個手窩,不算太白但是卻軟嫩無骨,最是好命不過的手了。

這手……

這手手心還沒有露出來,就是邊緣的那些傷痕和老繭,阮媛也知道肯定不是自己的手,她從小到大,雖然不至於說滴水不沾,但是肯定沒有無辜沾過涼水。

家裏仆役無數,就是親爹、老娘都是寶貝她的很,在家就親自服侍她,事事要她如意才好,說是飯來張口、衣來伸手都不足以形容她過的有多舒坦。

思緒千回百轉,這具身體還很虛弱,但是沒有阮媛前世的身子那麼嚴重,阮媛都習慣了,很快適應,她勉強自己仰躺了下來,躺好了以後慢慢的整理清楚自己目前的處境,順便等待體力的回複。

不知過去了多久,阮媛終於接受了事實,她的人生開始了新的續篇,居然如老娘講的睡前故事裏那樣穿越了,嚴謹的說法就是借屍還魂。

這身體身上的服飾讓見多“聽”廣的阮媛感覺,她應該是穿越,這露著手臂小腿的,絕對不是她生活的世界能夠穿的。最終確認,大概還要等她找的其他人類,最好是熟悉這具身體的“相關人士”。

離開強大的親爹,沒有哭包的老娘,阮媛覺得自己的人生終於是撥開雲霧、重見天日。哈哈!

才有一點開心,不如意的事隨之而來。

唉,阮媛怎麼覺得她再這樣躺下去,體力不但不能恢複,還很有可能隨時再次就翹辮子。不行,不行!

哎,就是沒有儲物鐲真不習慣,要是她的儲物鐲還在,隨便嗑上一顆丹藥,這點傷,分分鍾就好了,哪裏像現在。

可惜這身子身上除了一條連體的裙子外就隻有裙子裏短短的襦褲,其他連鞋子都沒有,更是沒有任何飾品,哪裏會有儲物鐲。

美好的、無拘無束的、幸福生活正在向著她招小手,死了,可不定還有沒有機會再穿越,或者說再投胎的那個她也不是現在的她了,能還有記憶的可能性真心不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