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訊休息片刻後,從身後包裏拿出手電,向周圍看看,觸目是無數的棺材,懸掛在地縫之間,而懸棺之上,是無數的屍骸,有人類的,也有各種動物的。
再看陷進去腳的棺木,感覺腳下很軟,這種感覺很不好,有點黏糊糊的,說不明的惡心,南訊試圖將腳拿出棺材,無論怎麼嚐試,都失敗了。
這棺材裏到底是什麼鬼東西?南訊又開始看旁邊,是一隻兔子,上半身完好,而陷入棺材的半截已經成為骨骼,南訊頭皮發麻,第一次感覺到了恐懼,對未知的恐懼。
再往前看,是一個穿藍色外套的農民,臉色蠟黃,布滿皺紋,眼神呆滯。若不是均勻的呼吸,看起來好像死了一般,這估計就是王靈的父親王雙柱。
南訊閉著眼睛念著道教的靜心咒,恢複平靜,並用黑匕切割棺蓋,並沒有想象中的堅硬,也許是黑匕太過鋒利了。
將棺蓋碎末丟下懸崖,南訊看清楚裏麵,是一具小孩的屍骸,栩栩如生,被不知名的粘狀液體包裹著。小孩穿著不知何時期的怪異服裝,有股歲月的滄桑。
南訊爬上旁邊的一個懸棺,而腿下,被奇異液體掩過的褲子與鞋,全部變成了飛灰,真可怕,也許再耽擱片刻,那麼整個小腿以下就會變成骨骼。
南訊說:“真險,這些液體真奇怪,歲月悠遠,居然可以令屍體長久保存,活人卻會被融化。如果能帶點回去,估計很有科研價值,誰說古人愚昧落後,我看現代科技就沒有把屍體保護如此完美的辦法。”
這時,在地縫深處一個咯咯的陰森的聲音響起:“自身馬上就要麵臨生死危機,還有心情研究勞什子瑪法屍油。”
“你在地縫底下,到底是人是鬼?”
“邊緣人。”
“啊?”
“對人來說,我是鬼,是活死人。對鬼來說,我是人。小娃娃,你掉入僰人古葬地,吸入此地的死氣,竟然可以保持清醒,很難得。”
“前輩你是世外高人嗎?能救我出去嗎?我是來救朋友父親的。”
下麵又傳來一陣哈哈大笑,說不出的蒼涼心酸,片刻後說:“這麼說來,你不是誤入此地,而是專門來救人的。”
“是的,前輩,我是一名風水師,用道教的同根感應符來此找人。”
“哦,風水師,竟然有人敢在我麵前自稱風水師。”
“前輩,你是風水師?”
“靜衣派,知道嗎?”
“前輩難道是靜衣派中人,我是當代靜衣派掌門,師祖為諸葛雲。”
“你是雲兒的徒孫,我靜衣派沒有斷了傳承,這就好。我是李綱,雲兒還好嗎?”
“你是太師祖,你怎麼會在這裏,民國十八年之後師祖就再也沒有你的音訊。我師祖他老人家羽化飛仙了,不過最近我知道師祖在香港轉世重生,帶著記憶,成為再生人。”
地縫深處沒有了聲音,好像勾起了對方無限的遐思,最後幽幽歎息,一言難盡,滄海桑田。
“孩子,你既然能來這裏,也是我們的緣分,我是出不去了,但一定要救你出去,還要靠你光大我靜衣派。”
“為什麼太師祖,我可以救你出去的。”
“太遲了,我在這地下生活了六十多年,與這裏的死氣相合,離開了這裏,我立即會灰飛煙滅,還有我的使命,用自己的精血靈魂鎮壓這裏的邪,它叫降,來自地獄與人間的交接處,是黑暗生靈。”
“太師祖,怎麼會這樣?”
“降,若離開這裏,方圓千裏寸草不生,生靈死絕,這片繁華之地將演變為沙漠,我當然不能允許,隻能以身飼魔,到如今,我都不知道自己是風水師李綱還是黑暗生靈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