倪勝輝瞪眼,“你回來,誰讓你去扶了,死乞白賴的賴在咱家裏,臉皮厚是不是?吃飯自己上桌子,還指望著別人喂到你嘴裏去呀。”
向奕航看著向他走過來的倪媽媽,擠眉弄眼,用嘴型道,“別過來,別過來...”
倪媽媽搖頭失笑,真就轉身走了。
倪明月以為她媽怎麼著也就把那個無賴弄過來了,誰知道她媽還真就不管了。
倪勝輝拿筷子,“吃飯。”
向奕航躺在沙發上唉聲歎氣,“哎,世態炎涼,人心不古啊!”
倪勝輝老神在在的吃著飯,看起來真的不打算管向奕航了,倪明月明知這是個套路,但就是被套住了也沒辦法,沒好氣的放下筷子,走到沙發那裏,板著一張臉,“起來,去吃飯。”
向奕航頓時眉開眼笑,對著她伸手,“你扶我。”
倪明月壓抑著自己心裏的怒火,拉住他的胳膊往上扯,向奕航頓時哀嚎,“別,別,胳膊上有傷,腦袋上還有腦震蕩,別硬扯啊...”
向奕航的病例倪明月看過無數次,而且找醫生谘詢過很多次,他身上傷了哪裏她是最清楚的,自然知道他雖然是誇大其詞了些,卻也沒裝,心下不忍,放輕了力度,彎腰把著他的胳膊將他扶起來,然後幫著他把他的腿放到地上。
向奕航看著她姣好的側臉,輕輕道,“謝謝。”
倪明月臉微紅,卻依舊麵無表情,“走不走?”
“走,走。”向奕航順著她的力度起身,然後將自己身體的重量放到她身上,一隻手攬住她的纖腰,頭也靠到了她的肩膀處。
倪明月咬牙切齒,向奕航卻美得不得了,他終於知道為什麼景文當時明明腿斷了卻美得不得了是什麼原因了。
倪勝輝看到兩人的模樣,摔筷子,吹胡子瞪眼,“向奕航,你小子幹什麼呢?手放哪裏了?頭放哪裏?你那嘴離我閨女的臉遠一點兒,你想幹什麼?啊,你說說你想幹什麼?”
倪明月翻白眼,懶得搭理她爸,倪媽媽搖了搖頭,跟個神經病生活在一起這麼多年,也是不容易。
*
向奕航的身體狀況其實並不適合下床,今天又是出院又是下床吃飯的,疲憊不堪,躺在床上沒一會兒便睡著了。
倪明月看他睡著了,打了盆熱水去給他擦手擦臉,擦完後便坐在那裏看著他沉睡的麵龐發呆,曾幾何時,她以為這一輩子都見不到他了,從他走的那天,到她接到通知他失蹤了,受傷了,每一次都是一個煉獄,有多少個晚上是睜著眼睛到天亮的,總是害怕會突然接到一個電話,告訴她說那個人沒有了,她再也見不到他了。
不知過了多久,對麵樓上的燈陸續關閉,整個世界仿佛都陷入了沉靜,倪明月才站起來,打算回房。
一隻有力的大手突然抓住了她的手腕,帶著嘶啞的聲音,“小月...”
倪明月站住,背對著床沒有動。
向奕航閉著眼睛,喃喃,“小月,我沒有做過任何對不起你的事情。”
倪明月身體抖了一下,回身,借著客廳透進來的微弱光芒可以看清床上的人正閉著眼睛,不知是說夢話還是裝睡。
倪明月站了半天,沒等來下一句,咬牙切齒的回了臥室,房門甩的震天響。
倪勝輝先倪明月一步溜回了自己的臥室,氣的頭頂冒煙,“你說向奕航這腦子裏麵是不是缺根弦?腦震蕩把腦髓給蕩走了?多好一機會就這麼給錯過了,我怎麼能有這麼一徒弟。”倪勝輝恨鐵不成鋼。
倪媽媽坐在梳妝台前抹乳液,“是你說的不許他倆人在一起,連人家坐的稍微近一點兒了都大吼大叫的,現在又把人往一起生湊,真是閑的你。”
倪勝輝在屋內走來走去,趴著頭發,“不行,不行,我得想個辦法,想個辦法...”
倪媽媽上了床,掀開被子躺下,順口問道,“想什麼辦法?”
倪勝輝爬上床,跟她對視,“你明天去買點兒核桃,腦白金,腦黃金什麼的,給他補補腦吧...”
倪媽媽受不了的閉上眼睛睡覺。
倪勝輝還在那盤算著,“對了,還有豬腦,以腦補腦,應該管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