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楚國皇城西南處,楚國三大家族之一齊家內府,一處裝飾得華貴典雅的院子裏。
一個少年一瘸一拐的走進院子,隨著一步一步的前行,眉頭一鬆一緊的皺著。少年一身青色武袍,上麵繡有華貴的金色獸紋,身上佩戴的幾件飾品看起來也是不菲之物。
少年的長相英俊,穿著打扮也是不凡,一看就是勳貴子弟,不過他此刻的模樣卻是十分狼狽。
武袍幾處地方已經磨壞,露出散裝的絲線,褲子膝蓋處被露出一個破洞,隱隱的滲出血跡,左邊的臉頰以及額頭上,幾處紫紅色的擦傷很是明顯。
雖然身上傷處不少,少年的臉上卻沒有一絲痛苦的表情,隻是慢慢的朝院子當中一間最大的屋子走去。
“哎喲,少爺,你這是怎麼了?”一個誇張且刺耳難聽的聲音響起。
齊淩抬頭望去,隻見院子的西麵,一個身材矮胖的婢女端著木盆,朝著齊淩大大咧咧的望來。那誇張的聲音正是從這矮胖婢女口中發出。
看到少年狼狽模樣,矮胖婢女臉上出現幾絲快意:“少爺,怎麼會這麼狼狽,好好的衣服都扯爛了,臉也擦破了。是不是在‘武堂’裏跟誰比試了?”
矮胖婢女的旁邊還站著一個清秀的少女,看見齊淩狼狽的樣子,那少女連忙走上前:“少爺,你沒事吧?”
齊淩微微笑到:“沒事,在路上摔了一跤。”
站在後麵的矮胖婢女立刻撲哧一聲笑了出來,小聲嘀咕:“真不愧是大少爺,摔一跤都能摔成這副慘樣,還真是了不起!”
齊淩雖然是少爺身份,不過由於種種原因,在家中也沒有任何勢力,平時的為人處事十分低調,給人一種軟弱好欺的感覺,所以這樣一個婢女對齊淩也沒什麼敬畏。
齊淩微微皺眉,看了那矮胖婢女兩眼,並沒有多說什麼。
“少爺,你也累了一天了,換下這套衣服吧,過會兒青兒給你洗洗。”清秀的少女看氣氛有些不對,連忙對著齊淩柔聲道。
齊淩看了一眼青兒,柔弱的身軀,,對著她笑著點點頭,走回了自己的屋子。
那個矮胖婢女看著齊淩一聲不吭的走回屋子,放肆的笑了兩聲,然後小聲嘀咕了一句:“沒用的東西,不知道又被哪家的少爺狠狠收拾了。”
那自稱青兒的婢女聽到她這樣說,不由得瞪了她一眼:“你就不能說點好聽的話?”
那矮胖婢女立刻像被踩住了尾巴一樣,高聲叫到:“我說的話哪裏不好聽了?我本來就是實話實說!你現在當真是厲害了,輪得到你來教訓我?我在齊家做事的時候,你還不知道在哪裏!”
齊淩不管外麵那個矮胖婢女撒潑,他走進屋子關上了屋門。空曠的屋內沒有幾樣象樣的擺件,與外麵看起來的華貴典雅並不匹配。
屋內隻有一樣能讓人眼前一亮的東西,正對房門的那堵牆上,印刻著一隻張牙舞爪,麵目猙獰,通身上下火燒一般的凶獸。無論何人初見這隻凶獸,恐怕都要吃上一驚。
“唉……”齊淩無奈的歎了一口氣,“我已經淪落到這樣地步了?在‘武堂’的比試之中慘敗,回到家裏,居然被一個卑賤的婢女嘲諷!這就是我,一代軍神齊烈天的兒子?”
緩緩走到那幅凶獸畫像前,齊淩的手指輕輕的在略顯熾熱的牆麵上劃過,嘴角露出一抹苦澀。
“這火麒麟像看了十六年,自從十年前父親去世,我更是經常不分晝夜的坐在這畫像前,可是這麼多年,神念中卻毫無動靜!”
“那些旁係子弟之中,也已有好幾人覺醒了法相。三叔的兒子齊皓,更是達到了覺醒四重的境界。”少年臉上仿佛喝醉了一般通紅,白皙的雙手緊握起來,“為什麼!我身為齊家的嫡傳子孫,擁有最純正的火麒麟血脈,為什麼反而無法覺醒火麒麟法相?”
少年神情有些激動,過了一會兒,才慢慢鎮定下來,深深的吐出一口濁氣,臉上露出一抹苦笑:“這也正常,他們修煉了火麟訣,溝通本源,自然容易覺醒火麒麟法相。而我呢……一個天生的逆脈者,哪能修煉功法?雖然擁有那至高無上,眾人羨慕的火麟訣,我卻無法修煉……”
逆脈者,乃是大陸上對那些先天經脈不通者的稱呼,這樣的人,極為罕見,也極為可悲。經脈不通,就意味著真氣不能在體內流通,自然就無法修煉任何內功心法。
身為逆脈者,終身也就隻能修煉一些打磨身體的外功,根本沒有希望修煉出真氣,在武學的道路上,可以說就是一個廢物。
很不幸,這少年齊淩就是這樣的一個廢物。
若是一個普通人,即使天生經脈不通也沒什麼關係,他們根本接觸不到珍貴的內功心法,一些粗淺外功便足夠他們修煉,安安穩穩的過一輩子不是問題。
但是對於傳承了近千年的火麒麟家族而言,一個終身不能邁進後天境界的逆脈者繼承人,實在是一個巨大的恥辱。
當年號稱大楚軍神的神武侯齊烈天,居然隻有齊淩這麼一個逆脈者兒子,也是讓不少人都唏噓感歎。
“若是父親十年前沒有戰死,我也不至於淪落到這樣的地步吧……也許,父親還能為我煉製一顆九轉通脈丹……”
逆脈者的經脈雖然是先天堵塞,但也不是沒有可能打通,隻是,實在是太難了!傳說中想要打通逆脈者的經脈,必須搜集幾十種稀世藥材,經過許多道繁瑣複雜的工序,細心調配,並且要犧牲一個修煉到顯形境界的本命法相,作為藥引,才能煉製成一顆九轉通脈丹。服用之後,周身經脈立刻通暢,再無憂慮。
單不說那幾十種稀世藥材,便是一個顯形境界的法相,根本是無從可得。能將法相修煉至顯形境界的人,哪個不是一方豪傑?怎麼肯犧牲自己的本命法相,去煉製一顆丹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