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歲那年,記憶中我們一直住在那個破舊的古宅內,那裏麵有許多的住戶,隻是後來破舊不堪經不起每次的狂風暴雨的洗刷,那座房子住的人後來全都搬走了,隻剩下我們一戶。在所有的孩子還在爸爸媽媽懷裏溫暖的時候,我每天睜開雙睛看到的是母親每天以淚洗麵,還有幾年難得見一麵的父親,每次回來一定要一次激烈的爭吵畫麵,而母親每個月都會在爭吵後帶著我和哥哥跑回外婆家,而也總會在這個時候,在爸爸後悔後,再苦口婆心的說服母親,將我們接回來,這樣來來去去,是我從懂事以來父親每次從外地回來都必需要上演的戲幕,媽媽是傳統的家庭主婦,像一般的婦女一樣,軟弱認命,她是一個沒有自我的人,所以注定被生活和命運牽著鼻子走,爸爸則是完全典型的生意人,他有著所有生意人身上都有的特質圓滑,善用謊言,人麵很廣,他的頭發永遠梳得發亮,每天都穿著一身得體的西裝,讓人看不清哪一麵才是真的他,而我從來沒有好好去看清楚他的容貌。他也從來不曾經與過我的成長,所以我一直對他沒印象。
外婆是一個表麵上看上去十分和善滿臉笑容的老人她和藹可親,她已經60多歲了,卻有著一頭烏黑發亮的秀發。身上完全沒有媽媽那種儒弱,她很少笑,因為有一口幾乎要掉光的牙齒。笑的時候總會用手捂著,生怕被人看到。但是在我們麵前,她卻是一個地道的財迷,每次當媽媽帶著我和哥哥去投靠的時候,媽媽總會暗中給外婆塞錢,而每當這個時候,外婆總會笑臉迎人的接納我們,我們兩個她口中的心肝寶貝外孫,也會在那些錢用完以後,她無情的將我們的包袱丟了來,她總會對媽媽說:“我不替別人養兒女,不要總拿你悲慘的命運來跟我訴苦,我這裏不是慈善機構。”而也在這個時候母親也總會帶著我和哥哥無奈的回家,再次忍受爸爸拳打腳踢,過著悲慘的日子,大人的世界我們不懂,而也在那個時候給和哥哥帶了一生的影響。也造就了很多年以後哥哥會有樣學樣的以爸爸的方式拳腳相向著我和母親。
不記得那樣的惡性循環的日子過了多久,直到有一天,因為爸爸媽媽吵架的原因驚動了姑姑,聽媽媽說她是一個凶猛的女人。那一夜,熟睡的我們被驚醒,姑姑闖進了我們家。“你這個臭女人,為什麼整天欺負我哥哥,你給我滾出去。”媽媽一動不動,年小的我站在那邊哭,看著媽媽被姑姑打到地上,她像瘋了一樣抓著母親的頭打,我聽到媽媽尖叫聲,撕裂聲和哭聲,一陣打鬥後她走了。媽媽也不停的咆哮著,膝蓋上鮮紅的血液流到地上,像是盛開的花朵,我眼淚婆娑,心卻無力的痛著,我牽起母親,一跛一跛的走出了家門,那天夜裏,我們到處走,忘記了時間,隻記得沒有等火,漆黑的深夜,月亮如此皎潔為了我們照亮了前麵的路,眼淚,心痛,沒有歸途,不記得走了多久,隻到聽到海浪的聲我們停了下來,母親擦幹了我的眼淚,摸了摸我的頭問:“小兔,如果以後沒有家了,你要跟誰?跟爸爸還是跟媽媽。”這個問題好像從我懂事以來就被問過無數次,而我一直都保持著同一個答案,我要跟媽媽,隻是我再也沒想到這個回答是我最初的回答也是我最後的回答,直到天亮,直到母親腳上的傷口鮮血風幹。
天亮以後,媽媽帶著我回家收著包袱像往常一樣,帶著大包小包,我們三個人走著同一條路,再一次投靠到外婆家,一樣的場景在我身上被演澤著無數次,不能反抗不能有意見,隻能服從,我知道我們不懂,有一些苦衷有一些淚水我們都不懂,我們隻能隨著愛著我們的親人前進。而這一走,卻沒想到命運卻也將我們改變得麵目全非。
媽媽鐵了心的告訴我們,這輩子死都不可能再回家,而每天,我依然要去原來的學校上課,每天要走上一大段的山路去上課,母親在外婆家幫別人接一些裁縫的活來做,維持生計然後養育著我和哥哥兩個人上學,還要應付外婆他們一家子的伸手要錢,每天都要加班到三更半夜,那個時候我們每天都吃稀飯,然後放醬油,那是我每天覺得最美胃的,直到現在我依然喜歡在稀飯,哥哥長得很清秀,可是繼承了爸爸的脾氣,每次都會在媽媽不在的時候欺負我,打我,也總在我哭著找媽媽的時候,他都會把所有的錯事推在我身上,媽媽都會打我,不管對還是不對,我知道,媽媽喜歡哥哥,所有的人都喜歡哥哥,因為哥哥是男丁,我習慣在上學途中被哥哥打,然後回家又被媽媽打,這種不平衡感淹沒了我整顆童年的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