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空圓主持親自前來,孟纖羽停下了自己的腳步。哼,來得正好,將新帳老帳跟那個和尚一起算算。
正想著,那空圓主持著一身白衣袈裟飄逸的走到縣衙大堂上。眉眼唇角是那樣的恰到好處,竟是找不到一絲瑕疵,輕盈瀟灑的模樣,宛若一座玉佛一般。若不是纖羽知道那佛法寺鍾樓裏的真相,恐怕還真要被他那道貌岸然的模樣給欺騙!哼,這個壞和尚,跑到這裏幹什麼?孟纖羽心中忿忿。
“阿彌陀佛,貧僧空圓拜過縣令大人!”說罷,雙手合十,一幅虔誠的模樣。
“呃,空圓大師,豈敢豈敢!”黃縣令滿臉堆著笑容,完全不似剛剛那幅為難的模樣。“我朝有律法,僧侶可不向當朝官吏行禮。空圓大師如此多禮,真是要折煞本官呀!”
一邊說著,一邊還趕緊向前向空圓大師還禮。難得呀,這可是太後眼前的大紅人,自己雖為縣令,可得抓緊機會討好討好!
他們這一唱一合的舉動,卻把在旁邊看著的孟纖羽給氣得不行。一個是勢利的狗官,一個是虛偽的壞和尚,兩個人狼狽為奸,難怪有那麼多的孩童命喪毒手!孟纖羽真恨不得上前踹上兩腳,給他們兩人一人一拳!
“縣令大人,貧僧此次前來,是來認罪伏法!”空圓麵色淡然,語氣卻略顯沉重。
“認罪,伏法?”黃縣令沒聽明白,剛剛那幅陽奉陰違、奴顏媚骨的笑容還掛在臉上,一時還不及及時變換。模樣甚是可笑。
“正是!貧僧正是黃龍鎮、繡水鎮男童丟失一案的罪魁禍首。那被我擄來的幾名孩童正在我寺的僧人堂裏,大人可派人前去帶回。佛法寺鍾樓下麵暗藏機關,那些曾被我擄來的孩子就曾關在那裏。在鍾樓的秘道口,是我將死去的孩童埋葬的地方。貧僧罪大惡極,請大人將我稟公辦理!”
空圓坦坦蕩蕩的說了一大堆,臉上全無半點懼色。
“你......你......你說得可當真?”黃縣令的臉上乍時又換過了一種表情。顯然被空圓大師的那番話給嚇得不輕。
“千真萬確!大人若是不信,可派人前去佛法寺找靈空大師,那些孩子我暫交由他們照顧。另外,在佛法寺的後山外是鍾樓內秘道的出口,那些死去孩童的遺骨,可以在那裏找到。大人,可派死者家屬前去認領,早日埋葬!”
“真......真......真是你......你做的?”黃縣令被嚇得不輕,嘴巴哆嗦得不行。任誰也不敢相信,那個英俊非凡、帥氣逼人的佛法寺主持會是個殘害男童的殺人惡魔。
而空圓卻表現的得淡然。
“阿彌陀佛!貧僧罪大惡極,於天理不容,但求大人速速將我處死!貧僧死之前隻有一事相求,希望大人不要將此案提及佛法寺。貧僧已於今日辭去佛塵寺主持一職,現由靈空大師代任主持。萬事皆由我一人而起,於他人,於佛法寺無關。”
空圓和尚說得倒很輕鬆,而那黃縣令卻驚嚇得不行。這大和尚擄走多名孩童,殺人性命,於當朝都是個大案子。況且凶手還是個名望頗高的高僧,叫誰都能以相信吧。
黃縣令半天才緩過心神,擦擦頭上的汗珠。吩咐衙門裏的捕快兵分兩路,一路去佛法寺帶回失蹤的孩童,一路去那秘道口查找那些死去孩童的骸骨。
而孟纖羽心裏倒更加奇怪。雖然知道這空圓和尚和那丟童案必定有關,可是這一大清早他認罪也認得太輕鬆了。倒不像是來認罪伏法的,卻更像是來交待後事的。就算他承認了一切,可那說書人林昆的事,他又如何解釋呢。這,真是奇怪了。
不光是孟纖羽,連烈九焰也覺得納悶。這空圓大師卻不能說太清白,可怎會成為一個殺童狂魔?而且他還是一位得道高僧,可以說是兼俱佛性之人,如何會明滅人性,殺了那些孩子呢?而且,聞著他身上卻沒有如同殺人狂魔身上所沾染的血腥之氣,為何他要承擔一切?
吩咐好下人們去做事,黃縣令也回過神來,情不自禁的問道:“空圓大師,下官有一事不明,可否告知?”
“阿彌陀佛!大人不必多禮,現在貧僧隻是一罪僧,不必受大人如此客套。但問無妨。”
“大師為何要犯下如此罪行?”估計這個問題,不光是黃縣令,所有的人都想知道。
“阿彌陀佛!是貧僧一時糊塗,擄來那些孩童皆是興趣所然。殺人也是一時心起,怕那些孩童逃走,卻無他法,隻得將他們殺死!貧僧罪大惡極,但求大人早日處死貧僧!”
孟纖羽本就覺得那空圓藏著古怪,今天認罪認得這般幹脆,倒讓自己心中生出許多疑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