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韻正在教室裏教幾個剛入學的學生半蹲, 小朋友們穿著潔白的練功服, 小小的腳上煞有其事裹著粉色的舞蹈鞋, 十分的嬌小可愛。
蘇韻柔聲道:“腳尖朝外, 雙手扶住把杆, 身體輕輕往下壓……”
孩子們最小的隻有四歲, 扶著把杆搖搖晃晃的, 根本做不到半蹲。
蘇韻笑著,極有耐心的走過去一個個的指導,把孩子們的動作指點到最標準。即使這隻是一個舞蹈培訓中心, 送來的孩子們也大多是啟蒙狀態的,未來到底會不會走跳舞這條路,恐怕十個人裏能有一個就不錯了。
但蘇韻不在乎, 她喜歡跳舞, 不在乎教的是啟蒙狀態的小朋友,還是即將要考舞蹈團的十幾歲少女, 隻要讓她能穿上潔白的舞蹈服, 腳尖輕盈得在練功房裏跳舞就行。
蘇韻長得是很大眾的美女, 五官並不多出色, 但從小學舞, 身姿輕盈、體態勻稱, 該大的地方大,該細的地方也極細,沒有一絲多餘的肉, 身材好的不像話。
柔順的長發被挽成了一個高高的發髻, 穿著潔白的舞蹈服,輕昂著下巴,溫聲細語,氣質溫柔如百合,低調內斂中帶著一絲高貴和優雅。
學校裏的孩子們都很喜歡她,蘇韻二十六,可學生們下課了都不喊她阿姨,都喜歡“姐姐”“姐姐”的叫。雖然離開了省團,但蘇韻在這裏也做的很開心。
蘇韻很少生氣,即使學生再調皮、再冥頑不靈,她也不會大聲的教訓,永遠都是溫柔的指導。因為在蘇韻看來,跳舞並不是一件需要完成的任務,它應該是一個享受的過程,並在這個過程中得到快樂。
至於最後的結果會怎樣,那並不重要。
學生們一共十個,蘇韻指導完最後一個的時候,放在門口休息椅上的手機突然大聲的響了起來。
蘇韻麵色一凜,那是她給照顧星星的保姆方阿姨設置的鈴聲,上課期間她手機都是靜音,除了方阿姨的來電。
此刻大聲唱著的鈴聲正是蘇韻給保姆方蘭設置的。蘇韻低聲對小朋友們說了句“抱歉”,就匆匆跑去接電話。
到最後幾步的時候,她幾乎跑了起來,素來沉穩平靜的臉上難得的帶了焦急和驚慌。
小孩子們停下嬉鬧,茫然的看著歡快唱歌的手機,和他們麵色驚慌的舞蹈老師。
心髒快的不正常,像是馬上就從嘴裏跳出來一般。蘇韻一把抓起手機,果然是保姆的。
“喂,方阿姨,星星怎麼了嗎?”電話一接通,蘇韻就一疊聲的問。好像借此就能阻止保姆說的事情。
蘇韻上課的時間方蘭是知道的,正常情況下是不會打電話的。
電話裏方蘭的聲音有些破碎,像是在車上,雜音也非常大。
“蘇小姐,星星從樓梯上摔下來,磕到頭了,流了好多血,我們正在往醫院趕……”方蘭也十分焦急的快速說道。
蘇韻臉上的焦急褪去,冷靜道:“你們去哪個醫院?我馬上過去!”
方蘭說:“市一醫院。”
蘇韻說:“好,我馬上過去,方阿姨你別緊張,到了醫院聽醫生的。”
方蘭本是內疚自責外加惶恐的,聽到蘇韻沒有怪罪她的意思,蘇韻冷靜的口氣也讓她心裏的焦急和慌亂消散了許多。
方蘭道:“你路上也小心啊。”
蘇韻話雖是說的冷靜,但手上動作極快,在方蘭說完第一句話時,她就已經開始收拾背包了,等電話掛斷的時候,她的衣服也換了下來。
蘇韻把舞蹈服扔到椅子上,又打了一個電話。
那邊很快接通,蘇韻快速道:“王老師,不好意思,我女兒在家裏出了點事兒,現在在醫院,我要請一下假!”
王老師一聽就趕緊說:“好好,沒問題,你快去吧,我幫你帶學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