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知道我是罪有應得。拿著綠色的離婚證走出那間見證了無數悲劇的房間時,我看到了辦證大廳處幾對喜氣洋洋的青年正等著辦理結婚登記,他們或是竊竊私語,或是旁若無人地卿卿我我,臉上都洋溢著幸福。我心裏卻頗為不屑。“你們早晚會和我一樣,到隔壁房間換個綠證的!”或許是這樣惡毒的詛咒才能讓我的心情稍稍舒緩一些吧,我對自己的毒舌絲毫沒有反悔之心。而這幾對男女顯然也注意到了從離婚辦理處出來的我和我身後的小梅。小梅的眼睛通紅,臉上也滿是淚痕,而我卻是一副滿不在乎的樣子。這樣的情況落在那些新人眼中,他們一定在腹誹我就是現代的陳世美。
實際情況也確實如此。本以為天衣無縫的我怎能料到事情竟敗露在qq的聊天記錄上。小梅在某一次我登錄時偷偷記下了我的密碼,然後她查到了我和任靈的聊天記錄。那裏記錄著我用來挑逗任靈的各種文字,我覺得我的聰明才智似乎都運用到了那裏:各種或純情或曖昧或幽默或冷酷的文字激揚著我的激情,任靈很快就被我的才情吸引,我趁熱打鐵,幾次約她出來見麵聊天,當然最後聊天的位置都換到了床上。這也是我引以為豪的一件事情,不料也成為了我人生中的一大敗筆。小梅氣急敗壞地要和我離婚,而我也破罐子破摔地同意了。實際上我知道,如果我真心誠意地向小梅懺悔請求的話,她會同意給我一個機會的。但我沒有。我累了,在一個編織了十二年的謊話被戳穿之後,我已經沒有勇氣在繼續騙下去了。因為我就是一個徹頭徹尾的大壞蛋!可我又是什麼時候學壞的呢?
雖然一直不願承認,但事實就是事實:我比別的男孩子更晚熟。在十一歲時,我才知道男孩和女孩的撒尿方式是不同的:男孩站著尿,女孩蹲著尿。那還是一個女孩子偷偷告訴我的。那年我應該是上小學五年級吧。班級裏新轉來一個女同學——露露。她個子很高,長發披肩,梳著齊齊的劉海兒。我想我印象中的白雪公主大概就是這個樣子吧,於是我完全被她吸引了。露露是因為母親改嫁而轉到我們學校的,或許是缺少父愛的緣故吧,她總是喜歡和我們男孩子尤其是和我在一起,但也隻是一起寫作業,一起上學、放學而已。直到有一天,在放學回家的路上,她突然問了我一個我現在都覺得很詫異的問題。她輕聲地問我:“周魁,你喜歡咱班上的哪個女孩子啊?”她當時也是鼓足了勇氣吧!如果現在讓我重新回到那個時候,我一定會毫不猶豫地說:“我喜歡你!”但當時的我卻是出於羞憤而大罵了她,“我喜歡你媽!”這就是我當時的第一句話。罵人的話就沒有經過腦袋順嘴就說了出來,這是我一直到現在都悔恨不已的事情。可能是從那時起我的良心就大大地壞了吧!我清晰地記得露露的臉當時就由羞澀的粉紅色變得煞白,然後她流著淚快速地跑了。從那之後,她就沒再和我說過一句話。希望這件事沒有在她心裏留下什麼陰影吧!
那個時候的我還不懂男女之事,所以乍聽到時被嚇壞了。但一年後我開始懂了。一個夏夜的晚上,下起了大雨。半夜裏,我突然醒了。聽到雨聲中有如泣如訴的聲音,起初還很壓抑,後來逐漸婉轉高亢起來,又過了一陣,這聲音中又夾雜了低吼和重重的喘息。我不知道自己的身體怎麼了,隻是平時隻有在撒尿的時候才會起立的小弟弟這時竟一直堅挺,伴隨著那有節奏的尾音,它迅速抽動了幾下,然後一股熱流噴薄而出,粘得我的兩腿之間一片黏膩。我很害怕,因為平時尿床總會被父親罵的。但第二天父親雖然發現了,卻沒有像往常一樣,而是對母親說:“兒子大了,以後讓他到東屋住吧!”現在想來,父母就是孩子最早的“幸”啟蒙老師啊!
那以後,我一個人去了東屋住。有時半夜醒來,仍能聽到些奇怪的聲音。那聲音吸引著我悄悄地走向父母住的房間,我好像做賊一樣,一邊側耳傾聽著,一邊用手抓住自己的小弟弟上下聳動著。對性的幻想被喚醒了,從此一發不可收拾。而我的左手通常都是帶給自己最大安慰的功臣,它忠實地陪我度過了初中三年的寂寞時光。
後來我上了高中,因離家太遠,我隻能住校。寢室裏住著八個充滿青春幻想的男孩,每晚討論的話題都離不開女人。老大是本地生,初中的時候就處了女朋友,兩個人甚至還同過床。他煞有介事地和我們講著這些風月之事,引得我們其他人對他既是羨慕又是嫉妒。然後跟風似的,寢室裏每個人都開始尋找中意的目標了。當然這種獵豔心理是無關愛情的,也大多以失敗告終。我同樣栽倒在了一個美眉的裙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