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鎮上的路有些難走,天不過剛亮,晨光熹微中有兩個模糊的身影走向鎮裏,一個微胖的婦人帶著一個瘦小的女孩子向停在街旁的一輛牛車走去。
車上已有幾個女孩子,大都八九歲的樣子,車旁候著的大人見狀走過來,掃了兩人一眼,道:“是想送到城裏做丫鬟的孩子嗎?”
婦人趕緊牽著那個孩子上前:“是是是,大人,你別看這孩子瘦,但手腳麻利,可勤快呢。”見那人皺眉打量著小姑娘婦人連忙開口。
“是瘦了點……”那人嘟囔一聲,“叫什麼名字,是想直接不回來,還是做滿十五年再回來。”
“叫時雨,這孩子可憐,六歲爹娘上山采藥掉下來摔死了,沒人管一年多,我看可憐才寄養在我們家,我們也是苦人家,家裏還幾口人呢,這才……”婦人諂媚的笑道。
“行了,不回來了是嗎?”那人不耐煩地打斷婦人的話,從袖中掏出一個布袋扔給婦人,“上車。”
婦人顛了顛布袋頓時笑開,猛推了一下時雨,“還不快去!”
“姨娘…………”時雨終於抬頭露出幹淨卻瘦弱的小臉,微微顫抖著,在眼眶打轉的淚水終於落下。
“哭什麼,晦氣,快去。”婦人一把推開時雨,轉身喜滋滋的走了。
“姨娘,我不要去。”時雨向前小跑兩步欲拽住那婦人衣角,卻被一隻大手拎住。
“哭什麼哭,上去。”剛將時雨拎上車,身後走過來了一個穿粗布的下人。
“副管事,時候差不多了,我們該走了。”那人道。
副管事抬頭看看天色,點點頭,上了牛車旁的一匹馬,:“走。”
車緩緩的動起來,旁邊的女孩子嘰嘰喳喳的說話聲傳來,時雨抱緊懷裏的灰藍布包,抿著唇,縮在一個角落不發一言。
“俺娘說了,隻要攀上什麼少爺公子這輩子都不用愁了!”穿紅色小襖的女孩子在那群女孩中興奮道。
“我希望到城裏時可以參加霧天門的資質測定,我爹爹說隻要當了仙師要什麼有什麼,去哪都得被人供著。”稍小的女孩子一臉憧憬。
“霧天門會收下你?”坐在旁邊的女孩子不屑道。
“這也不一定,正好今年霧天門來外界收徒,有資質霧天門自然會收。”
斷斷續續的言語傳進時雨耳中。
霧天門……娘親提到過呢,修仙,資質測定,時雨緊攥住小布包,娘親……爹爹,……雨兒好想你們……
車行了不到半日,太陽已到頭頂。趕車的人不住的擦著額頭的汗,“副管事,日光這麼烈,,怕是這些小丫頭片子會受不了,不妨歇上一歇。”
副管事拉緊韁繩,抬頭看看日頭,轉念一想,這群小姑娘中有不少眉目清秀的,以後榜上什麼少爺老爺想起這事免不了讓他吃上一壺,於是點點頭,“去前麵……”
“真是交好運~”陰柔聲音傳來,“剛說要找小孩子,這不就送來了嗎?”空中隱隱出現一個黑色身影。
“誰?!”副管事大聲道。
“嗯?還有礙事的大人。哼~”
隻見一團黑霧籠罩住副管事和車夫,瞬間將其吞噬殆盡。
“啊——”尖叫聲此起彼伏,女孩子們驚恐的想要四處逃散卻發現一層薄薄的黑膜別不知何時籠罩在牛車外。
“!”時雨下意識後退,微微顫抖著看著眼前這一幕。
“得來全不費工夫嘛。”黑影動了動,正要向這邊而來。
忽然一道金光打過,黑色薄膜被打破,黑影也被迫後退一段距離,“渡劫期?霧天門……哼……”說罷,消去身影。
“霧天門?仙師!是仙師救了我們!!”“仙師!”……
四個人影飄落,為首之人一身銀白仙袍,淡漠的掃過眾人。
“……仙師?”時雨定下心神,縮在角落低著頭喃喃道。
“淩塵上人,這是從鄉鎮送往城中做丫鬟的車。”一藍袍青年恭敬地對為首之人道。
“師叔,正巧,今年霧天門外界收徒,我們也正要趕回霧天門,不如測一下她們的基根,有基根的帶回去詳細測定,沒有基根的便送到前麵城中去吧。”其中身著淡粉衣衫唯一的的女仙師道,然後轉身又看向藍袍少年,“張言師兄,這是哪裏的孩子,可否進入門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