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姝重新看了一眼地上的影子,最中間是一個圓形的東西,她一直以為是座椅或者是裝飾,現在看來應該就是這個跟她說話的人,而那個影子,應該是他穿著的類似於袍子之類的衣服,看影子該是十分寬大。而兩邊上一圈的女人影子,因為她們都有著發髻。該不會是後宮的女人們?
白姝抬頭打破了空氣中的沉寂。“你還沒有回答你是何人?”
座上之人的語氣裏麵有了一絲笑意,聲音卻是無比威嚴。“我是你的主宰。”
這話差點讓白姝笑出聲來。主宰?!天地之間就算是天帝也從未說過自己是誰的主宰。白姝心中默默歎了口氣,現在的人難道都這麼喜歡說大話麼……
“抱歉,白姝並不明白您的意思。”
上座之人沉默了一會兒,白姝看到底下的人影動了動,仿佛是一個人說了什麼,可是她什麼也聽不見。
半晌,座上之人繼續淡淡道:“白姝。你殺了緋雲,犯下大罪,你可之罪。”聲音平淡地似乎在跟白姝說其他人的事情一般。而白姝隻覺得腦子中嗡得一聲炸開了,殺死緋雲?!緋雲竟然死了麼?她怎麼一點都不知道!
白姝愣了片刻的神,忙道:“抱歉,白姝並不知道此事,更不可能殺人。”
座上之人冷笑,仿佛早就料到她會說這樣的話。“你不必狡辯。緋雲慘死,在她房間裏麵發現了你的狐狸毛,你還有什麼可推脫。白姝,認罪吧。”
“你說什麼?狐狸毛?”白姝愣住了,昨天她一直沉睡著直到天亮,怎麼可能去殺人。再說狐狸毛……白姝道:“證據呢?”
這時隻見地上的座上之人的影子動了動,黑暗之中頓時有一件黑袍子飄了出來,裏麵並沒有身體,卻像是一個人一般,端著盤子走了過來。盤子上用一塊黑布蓋著。
黑袍在白姝三步之外站定,掀開了盤子,隻見是一撮雪白的毛發躺在盤子中間。白姝下意識地摸了摸自己身上的毛,她從來不會無緣無故掉毛,這撮毛是怎麼回事?
黑袍衣袖在毛發之上一揮,頓時毛發上麵升起了手掌大小的白色煙霧,眼中漸漸清明,赫然露出一張半透明的臉。
白姝驚地退後了兩步,因為露出的臉正是她的。早在天庭之時,白姝就聽說有一種傳影術,隻要是取一個人隨身之物,就能夠知道這人的麵相。這種法術需要相當高深的修為。沒想到一個衣服精靈就能輕易做到。這西海裏麵到底藏了多少高手!
“就算是我的又怎麼能證明是我殺了緋雲?”說出緋雲二字,白姝心中一陣心悸,昨日還好好地站在她麵前的人,今日就已經沒了……她將她提作良娣,終究是害了她。
黑袍恭敬地將盤子端了下去。
座上之人道:“白姝,現在還有何狡辯。這是從緋雲手中拿出來的,你的毛發。”
手中……白姝皺眉,想了想昨晚的事情,卻是一陣頭疼,讓她忍不住扶住了額頭。昨晚……到底發生了什麼?進來了這麼久,敖熵是不是知道了呢?
座上之人哼了一聲,淡淡道:“不著急,你慢慢想,我們有的是時間。”
北大營,敖熵正坐在帳篷裏看著地圖,忽然一陣心慌,不禁讓他皺緊了眉頭。一邊的敖清還以為是地圖出了問題,忙問道:“可有不對,我讓他們去改。”
敖熵搖了搖頭。昨日敖潯人馬偷襲鶴族的事情已然報了上去,可是他父王卻沒有任何的反應,這是怎麼回事。
“清弟,你回宮去看看,父王到底是怎麼回事。”
敖清為難道:“二哥,你又不是不知道除了你跟大哥,其他龍子是不能隨便回宮的。你讓我現在回去,我找什麼由頭呢。你還不如自己回去,二嫂那裏……”
“她……”敖熵臉上浮現出一絲遺憾,一絲失望,一絲冷意。現在天已經大亮,她是鐵定不會來了。
“二哥,你難道真的跟二嫂就這麼……”
“那還能怎麼樣。”
敖清撇了撇嘴,他二哥就是刀子嘴豆腐心,明明心裏惦記得要死,卻不肯低頭。
這時,門外石生匆忙跑了進來,驚慌失措,差一點衝到了敖熵的案前。
“石生你小心一點,什麼事啊,這麼慌張。”敖清不滿道。
石生忙道:“事出緊急,實在不能稟報了。剛才黛柔來報,二太子妃她……”
敖熵急道:“怎麼了?”
石生忙道:“二太子妃出事了……”
敖熵差一點跳起來。“怎麼回事?你快說!”
石生看了看帳外,猶猶豫豫地不說話。敖熵瞪著他,仿佛要一口將他吞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