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這樣放過他們,我心裏可不甘!”林裴仁氣呼呼道。“難不成綰兒就白受委屈不成?”
秦氏道:“我倒是有個主意。策哥兒如今也已經十三歲了,再過幾年就可以請封世子了。他是正經的原配嫡子,又有咱們這個外家,這世子之位合該是他的。若是請封了世子,我看蘇老婆子還怎麼為難他們兩個。”
“此事不妥。”林裴仁搖頭道。“就算策哥兒提前成了世子,還不是要被蘇老太太壓製住?我看那策哥兒也是個有主意的,又有幼妹要照顧,肯定是有了自己的心思,從他這麼多年都不回家就能看出來了。他以後是個有造化的,一個侯府世子可不會被他看在眼裏。”
秦氏想了一瞬,掩唇驚呼:“清遠侯府是以軍功起家,難道策哥兒……”
林裴仁點點頭:“想必他是有這個心思的,不然不會在昆侖山一呆這麼多年。不過,這樣一說我倒是想起來了,蘇梧早些年也是上過戰場的。”
秦氏不解問道:“那又怎麼了?”
林裴仁道:“我最近聽說,皇上鑒於前朝之鑒,正在愁駙馬的事情。要知道,自古以來,參與奪位的公主駙馬不在少數,但隻要不是做得太過,都不會被懲處。既然是這樣,為人臣子自該為聖上分憂。”
秦氏見林裴仁已經想出了主意,便放下了心。正準備服侍林裴仁休息,便聽到下人來傳,蘇梧蘇侯爺到了。
秦氏心中有氣,哪願意見他,正想讓人打發了他回去。倒是林裴仁阻止了她,又讓門房將人帶過來。
原本見男客是該去書房的,不過蘇梧到底也曾經是林府的女婿,來嶽父嶽母的正房也沒什麼。更何況,他現在來此的目的,不就是為了找蘇綰麼?
蘇梧走進正房,便見到嶽父嶽母端坐上首,一臉不愉,登時一個咯噔,忙行禮道:“小婿見過嶽父大人、嶽母大人。”
秦氏淡淡道:“蘇侯爺,你現在可是駙馬爺,我們可是擔待不起你這一句稱呼。你好歹有公主護著,咱們全家上下可還有好幾百口人呢。”
蘇梧聽了她這一番諷刺的話,也隻能苦笑:“嶽母大人嚴重了。你這樣說,可叫小婿如何擔待得起?不管怎麼說,月華都是我的原配嫡妻。”
秦氏冷哼:“繼妻都不必在原配牌位前執妾禮了,還哪來的原配體麵嫡妻規製?!”
說來皇帝還真是糊塗,不僅在人家原配嫡妻喪禮上賜婚,還道公主身份尊貴,不必在原配牌位前執妾禮。這個先例一開,那可是生生的打天下所有原配的臉!
林裴仁輕輕拍了拍發妻的手背以示安撫,而後對蘇梧道:“你今日來,肯定不是為了來給我們兩個磕頭敘舊的吧?”
蘇梧臉上現出一絲愧色:“說來也不怕嶽父嶽母笑話,原是小婿跟綰兒有了些爭執。這不,小家夥一怒之下鬧著離家,我這不是來接她回去嗎?”
他在蘇綰走了沒多久後便想來林府找蘇綰的,但是公主那邊又有人來說出了事,他趕過去處理,便又耽擱了些許時間。等折騰完,天已擦黑,他想了想,還是晚飯後再來了。
秦氏冷笑道:“爭執?隻怕不是件小事吧?”
蘇梧道:“嶽母大人說笑了。”
秦氏也不想再跟他說些什麼,直接道:“我現在就讓人去尋綰兒過來,她若是願意跟你回去,我也不攔著。若是不願意,我也不會允許你逼迫她。”
心裏卻道,若是蘇綰願意回去,肯定早就來這裏了,畢竟蘇梧來此又沒遮著掩著,她房裏的人還能看不見?
蘇梧臉上苦澀更甚,見秦氏就要讓人去叫蘇綰過來,慌忙阻住了,道:“多謝嶽母大人費心,小婿……小婿想自己去見見綰兒。”
秦氏瞥了他一眼,輕笑:“去了再爭執一場嗎?你舍得她受委屈我可舍不得。她可是我女兒舍著命生下來的心頭肉,疼著寵著還來不及。你一個當父親的不說護著,還跟她爭執?你的年紀都活到狗身上去了不成?”
嶽母訓話,蘇梧不敢反駁,隻得垂首聽了。等秦氏說完,這才道:“小婿隻是想單獨見見綰兒,還望嶽母成全。我隻是想問問她,她還會不會原諒我這個不稱職的父親。”
蘇綰給公主診脈後說的話他也聽銀翹說了,與銀翹一個勁兒的抱怨蘇綰見死不救不同,他想的卻是自己的女兒受了委屈,竟然氣成這個樣子!
他當時怎麼就那麼糊塗被母親跟喜嬤嬤勸服了呢?那可是他的女兒,他怎麼可以那麼懷疑她?還跟著那些人一起傷害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