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此刻被顧呈瑜知曉,八成會選擇與宋興書合作。
沈天賜明白她心中所想,宋興書也算給沈月華送了一份大禮。他問:“今日?”
“對,我過會兒接著給宋興賢看病的名義進宮,去找他。”
顧呈瑜還在宮裏,也不知情形如何?
表麵上看來,情形還算不錯,顧呈瑜贏了許鳴幾盤棋,正是心情舒爽。他執黑子,頗為挑釁地瞄了眼許鳴:“許兄心神不寧,可是為了黎王擔憂?”
他們被困宮中,消息自然也不及時。
“無甚憂慮,顧兄倒是得替宋興賢想想,這一病不起的,總不能夢裏當皇帝。”
“阿月的醫術,我信得過。”顧呈瑜悠然放下一顆黑子,“對了,許兄可知阿月推拿也是一把好手?穴位拿捏精準,一套下來,真是周身舒坦啊。”
每一次,隻要提起沈月華,顧呈瑜永遠都是以勝利者的姿態俯視許鳴,而許鳴也是毫無辦法。一使力,手中棋子被捏碎化為齏粉,飄落在棋盤上。
顧呈瑜嘖嘖兩聲,風涼話說得暢快:“許兄指力更勝從前,真是佩服。”
這棋是再也下不下去了,許鳴憤而起身,決定眼不見為淨,離開這裏。
這時,有太監緩步走入,朝兩位太子殿下行了禮,尖聲細語道:“二位殿下,奉瑉王之命,奴才有事稟報。”
瑉王?
這大陳何時出了個瑉王?顧呈瑜和許鳴同時心裏頭犯嘀咕,不知短短幾日裏,除了黎王勢力被圍之外,難道還發生了些其他事?
事是大事,但三言兩語也可以說完。
太監又行了一禮,恭敬道:“皇榜上的內容也就這些了,瑉王不願隱瞞二位殿下,即刻起,二位殿下可以自由出入永寧宮。”
大局已定,也沒必要太過於提防。
更何況現在的大陳上下,哪個不知太子和黎王轟然倒塌,最有可能繼位的,也最令人想不到的,必然是新晉親王——宋興書。
齊國和梁國雖然勢大,但也是遠水解不了近渴,隻能暗中周旋而已。
“很好。”許鳴道,“咱也是半斤八兩,大陳的局,誰都沒能破好。”
“那可不見得。”顧呈瑜拿過下人遞上來的熱毛巾淨了淨手,“許兄信不信?永遠都是你輸,我贏!”
許鳴也沒被他激怒,轉身道:“走著瞧。”
出了殿門,兩人幾乎是同時下命令——“去查,把宋興書所有的一切都查得徹徹底底!若是籠絡不了他,那就另外扶植皇子上位!”
披風隨風而揚,局勢大變,許鳴反而心下一陣放鬆。
最起碼在他心裏,現在他與顧呈瑜旗鼓相當,都在同一起跑線上,以後如何都各憑本事。等一下,他突然頓足,如果是宋興書,那他的贏麵卻是沒多大!以宋興書和溫隆的同袍之誼,溫府接手文臣武將的幾率非常大,那豈不是……
“沈月華?”他剛想到她,身穿水白紗裙的沈月華便出現在他的視野裏。
芙蓉歸雲髻,白玉金步搖,一張傾城絕色的臉清雅而冷豔。許鳴走不動,就直直地站在原地,看著她走近,看著她目不斜視,看著她擦肩而過……
“沈月華!”
分明已經發過誓不再糾纏於她,但為何?在看到她的那一瞬,所有絕然的誓言都被拋諸腦後,隻想能跟她說句話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