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表哥她是再清楚不過了,幾乎目空一切,能入他眼的人都很少,更別說傾心相付。
怪不得怪不得,清麗絕色,心思敏捷,在這混沌世道還能保持一顆憐憫之心實在難得。就像冰山下掩埋的火種,起初可能會畏懼她冷傲的外表,但一旦感受到她的熱情,便再也離不開了。
不過,貌似可以玩一玩。
宜婷狡黠地一笑,湊過去小聲道:“本郡主特意來陳可是有要事的,大概跟表哥有關,你想不想知道?”
這是在暗示她是為顧呈瑜而來嗎?
沈月華微微一笑:“再不過去,鬱小姐怕是就要徹底嫁入袁府了。”
“啊!”宜婷連忙收起了玩鬧的心,現在還是正事要緊。
與餘光濟彙合,由那小廝領著繼續往前走。沒走多久,卻覺得周圍路過的下人越來越少,地方也愈發偏僻了起來。沈月華率先發現不對勁,停住腳步,冷聲道:“餘大人,勞煩你了。”
餘光濟錯愕了一瞬,立刻反應了過來,一腳踢在小廝的膝蓋。
小廝“咚”地一聲跪下,抖若篩糠,但緊閉雙唇不說話。
此時,宜婷也想通了這個關節,嗬斥道:“你居然敢把我們往歧路上引,意欲何為?”既然袁家對今日的婚事這般重視的話,舉辦喜宴的地方也不會在這種犄角旮旯的地兒。
小廝死咬著牙關不說,他們總不能在袁府上刑。
宜婷氣得揪起小廝的衣領,一提,一扔,小廝居然被扔得越過假山,“噗通”一聲直接掉進了湖裏。從這裏到湖邊起碼也有幾丈遠,這郡主竟然有這麼一股怪力嗎?
宜婷拍拍手,扭頭問:“接下來怎麼辦?”
沈月華吃驚過後很快恢複常態:“找人領路,不過可能會耽擱些時間。”
餘光濟的心思全在喜宴上,饒是沉穩如他,還是不由地焦急了起來:“我去找!”若是阿秀有個好歹,他不報此仇誓不為人!
但著實太偏僻,連個下人都沒有。
正在三人駐足想法子時,一個頗有些眼熟的青衣小廝探頭探腦地走了過來。餘光濟連忙把他拉住:“快,帶我們去喜宴!”
“大人們莫急,小人就是來引路的。”青衣小廝憨態可掬。
三人麵麵相覷了一會兒,沈月華音色清冷地問:“可是袁郎袁大人的吩咐?”
“沈大人認出小人啦?小人方才一直跟在大爺身後,還以為您沒看到呢。”青衣小廝邊笑邊走,“時辰不早,大人們可要快些。”
袁郎究竟是什麼意思?
一而再再而三的相助,難不成是要攪黃這次的喜宴?
確實疑點重重,不過現在不是考量這些的時候。袁府正廳的喜堂裏,吉時已到,鬱秀被兩個粗壯的婆子押了出來。不僅轎子古怪,連新娘都幾乎被綁成了粽子,周身貼著花紅柳綠的符咒,嘴巴用布堵著,動彈不得。
袁大人和袁夫人高坐堂上,都是苦大仇深的模樣。
“一拜天地!”
袁鑫的牌位由袁郎抱著,和鬱秀同朝門外鞠下一躬。
袁郎心裏嘖嘖了兩聲:再不來,那可就真的晚了。
“二拜高堂!”
“慢!”一聲高喝,餘光濟終於趕到了正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