琴妙見她臉色未變,想了想,沒有再說下去。宜婷郡主對她很好,但畢竟她要留在沈府照顧簫哥哥,若是不管不顧地跟主人家鬧得不愉快,也有可能對簫哥哥不利。郡主有聖上和皇後做主,想來太子殿下不過是圖新鮮而已。
她想通這茬,笑了笑道:“簫哥哥讓我告訴你,你身邊有一個丫鬟應該叫秦婉,深藏不露,懷的可是大梁的武功路數,八成跟大梁脫不了關係。”
秦婉?!
沈月華和顧呈瑜迅速對視一眼,他們這幾日正在為沈府內線的事煩惱,沒想到蕭天居然知道這麼重要的情報。居然是秦婉!沈月華柳葉般的眉毛深深地蹙起:難不成去年冷宮刺殺事件不隻是許鳴的苦肉計,更是秦婉為獲取她信任的計策?
心口有種鈍鈍的微麻,怪不得許鳴能知道得這般詳細。
她閉上眼,再睜開時仿佛雲淡風輕,緩緩頷首:“我知道了,蕭天的傷或許還有希望,我會再琢磨法子,這些日子他便交托你照顧了。”
琴妙眼睛一錚,情不自禁地抓住沈月華的胳膊,力道之大讓她忍不住悶吭了一聲。
顧呈瑜自然知道琴妙的身手,急忙拉過沈月華,瞥了她一眼,不滿道:“葛老頭,她的事你去安排。”說罷附在她耳邊輕聲問:“可是被捏疼了?”
沈月華搖頭:“走吧。”
二人離開了內室,琴妙撇撇嘴,真不知道這沈小姐哪裏好?要說美貌,宜婷郡主跟她也不相上下啊。她聽葛先生把住處什麼的都念叨了一遍,便大咧咧地把其他人都轟出了屋子,隻留下她和蕭天。
“簫哥哥。”琴妙拉了個錦墩坐在床邊,邊剝橘子邊道,“前些日子沒人能陪你聊天吧,你有什麼想說的盡管說,我跟你聊。”她是個極其樂觀的,既然接受了蕭天變成這般的事實,就不願再去憂愁,她要讓蕭天在見到她的那一刻開始就開開心心。
至於究竟是誰把蕭天變成這樣?再慢慢清算!
蕭天依舊皺著眉,道:你爹娘呢?
“那種爹娘要來作甚?”琴妙掰下一瓣橘子放到蕭天嘴裏,甜絲絲地笑道,“爹的小妾一個接著一個,估計連娘長啥樣都不記得了。娘呢就顧著兩個兒子,怕我將來有可能分她的嫁妝,跟防賊似的,還巴不得我死了才好。”
在她迄今為止短暫的人生裏,唯一肯救她對她好的人隻有蕭天。
因此隻要蕭天還有一口氣在,她是不論如何都會陪在他跟前的。
蕭天著實心疼,他以為昔日臨走前對琴妙爹娘的一番震懾會起到作用,沒想到她還是過著這種生活。不過他不知道的是,正是因為他的出現,小小少女才有了勇氣和目標,才會為了追尋他的背影脫穎而出。
其中辛苦不足道哉。
但又如此值得。
琴妙歡樂地給他講著往事,動不動就毫不矜持地哈哈大笑,講到興起處,她還興高采烈地扮作他人模樣,時而裝老頭,時而裝青年,一件件趣事裏藏著的都是對他的思念和執念。
不知不覺,蕭天的臉上也漾起笑意。
而此時,在許鳴隱藏的宅院裏,秦婉並不知道自己的身份已經暴露。她麵對許鳴的循循善誘,心裏慌亂得厲害。事關溫隆,她情感的天平居然出現了傾斜。要不要說出真相?而太子殿下,他究竟想做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