葛先生眼睛一亮,興奮道:“有的!不過在大齊,老頭兒這就寫信讓她來!”
蕭天鬆了口氣,對沈月華報以感激的一笑。
但沈月華卻待不下去了,蕭天如此淒慘卻還能露出笑容,她心裏揪得慌。走出幾乎窒息的內室,她看到顧呈瑜坐在石桌旁,獨自一人慢慢飲酒。
她踱過去,顧呈瑜給她斟了一盅酒。
“要讓他恢複,其實還有一個法子。”顧呈瑜猛地灌了一杯。
沈月華觸到冰涼的酒盅,點頭:“死蠱。”
但死蠱要吞噬人的意誌,讓人徹底變成一個殺人的機器,這也是那本蠱書裏的禁術。酒入咽喉,微辣。她放下酒盅,搖了搖頭:“不能用。”
“是。”顧呈瑜道,“我會給他一個痛快。”
沈月華皺眉:“非要如此嗎?”
“你不懂他。”
她確實不懂,在她看來,隻有活著才會有轉機。但她沒法阻止,或許這正是蕭天內心所求。沈月華想起那個被顧呈瑜抓到的大梁探子:“鄒音有說出什麼嗎?”
“沒有。”顧呈瑜興致不高。
“迷香或者蠱蟲?”
顧呈瑜搖頭:“這些探子都不能用藥,用即死。”他們的體內已經種下了毒囊,隻有皮肉之苦能用,但嚴刑拷打卻是最無效的。
沈月華沒再問下去,鄒音的下場可以想見。
對曾經試圖刺殺自己的殺手,她當真沒那麼泛濫的聖母情懷。
有人敲門,丫鬟在門縫處一看,回頭對顧呈瑜比了個手勢。顧呈瑜走進旁邊的耳房,沈月華看向緩慢打開的院門,進來的是沈夫人跟前的品畫。
品畫瞧見沈月華也是驚了一下,立刻笑道:“大小姐在這兒呀,都省的奴婢再跑一趟,溫隆表少爺來府裏了,夫人請您和少爺都過去呢。”
這時沈天賜也聞言走了出來,點頭道:“我們隨後就到。”
聽明白了沈天賜話裏的送客之意,品畫也相當識趣地退出灝遠軒。
“殿下。”沈天賜站在耳房前,恭敬地道,“葛先生打算寫信回大齊,但琴妙姑娘是郡主身邊的人……”他說著,偏頭看了眼沈月華。
宜婷郡主嗎?
沈月華心裏微微一緊。隻聽顧呈瑜冷聲道:“直接寫!”
“遵命!”沈天賜又返回了內室,一會兒後出來道,“姐,走吧。”
主子不高興,整個灝遠軒的氣壓也是相當低,連雜掃的人都不敢弄出一點動靜。沈月華思忖了好幾番,還是將疑問壓住了。
主母院內,溫隆金刀大馬地坐著,笑聲幾乎能把房頂給震翻。
“哈哈哈!華兒還是那個性子,一點兒都不饒人!好樣的!”
這是說到了沈月華幼時的趣事。沈夫人抿嘴微笑,太夫人卻習慣性地撇嘴道:“有什麼好,現在都沒嫁出去。”她可還指著沈月華攀龍附鳳,給沈家光宗耀祖呢!
“想娶華兒的人多了去了,是我妹子看不上!太夫人,不是隨便個人都有這福氣的。”溫隆已經聽說了寧遠伯府的事,這話說得極其不給太夫人的麵子,順便也讓沾沾自喜的沈星敏白了臉。
沈星敏的婚期馬上就到了,要不是溫隆來,她現在應該在閨閣裏繡嫁妝的。
“隔老遠就聽到表哥在誇我。”沈月華走進來,依次向太夫人和沈夫人行了禮,坐到溫隆旁邊,笑道,“表哥今兒來可是有什麼好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