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下請講。”
“華兒……”
沈月華聞言一個激靈,下意識地道:“別這樣叫!”
“為何顧呈瑜叫你阿月你會應?”許鳴攥起拳頭,妒忌的火焰肆意燃燒。
沈月華看他竭力克製的樣子,擔心他控製不住自己,隻好繞過咄咄逼人的許鳴,重新坐到貴妃榻上,沉默不言。許鳴沒有再靠近:“華兒,我已經查到了,你第一次見顧呈瑜是在一年前的城門口,那時我和他同時進城,你為何會選他?”
這個問題沈月華也有想過,但卻沒找到具體緣由。
真的就猶如鬼使神差一般,她一眼就鎖定了顧呈瑜,這才有了後麵的事。
“我不知道。”
“好,那如果再給你一次機會,你會不會選我?讓我來幫你守護家人?”
沈月華眉頭一皺:他是怎麼知道這些的?連這種細節都能探查到,大梁的勢力真心不容小覷。她搖頭,用盡量平和的聲音拒絕:“開弓沒有回頭箭。”
許鳴笑了聲,將涼茶一飲而盡,道:“你就那麼堅信顧呈瑜會贏?”
“許鳴。”沈月華歎了口氣,“我已經說過,既然做出了選擇,那就斷然沒有後悔的道理。即使我當初選錯了,那也隻能承擔。”
聽她的語氣沒剛才那麼生硬,許鳴心內一喜:“顧呈瑜能給你的我都可以,我甚至可以現在就娶你為妻,讓你成為大梁最尊貴的太子妃!”
沈月華皺眉,偏過頭。
她辨不清許鳴話裏的真假,但她起碼知道一點,那就是許鳴必然想從她這裏得到有關顧呈瑜的消息。在此基礎上的所有諾言,都可以當做是裹了蜜的毒藥,嚐起來甜,吞進去死!
“華兒你想想,隻有你成了王者的正妻,你的家人才能安然無憂。但顧呈瑜給不了你這些,他口頭的承諾有用嗎?”
沈月華心裏一慌:“他給不了?”
許鳴看到了機會,立刻道:“大齊的宜婷郡主,是元後的侄女,也是啟帝特封的郡主,她才是大齊將來的皇後。華兒,你莫被他騙了。”
“宜婷郡主……”沈月華手中的茶盅沒拿穩,一下子砸到了地上。
“哐”的一聲,摔成碎片。
許鳴譏笑道:“看來他連這些都沒告訴你。”
沉默了好久,紅燭流下一圈又一圈的燭淚。沈月華怔怔地盯著碎瓷片,不知道在想些什麼。許鳴見時機已經成熟,他朝沈月華伸出手:“我不會逼你,隻要你回心轉意,我便會一直在。”
沈月華將視線移到他修長的手上,沒吱聲。
“放心,我讓你走,什麼都不會做。”
沈月華一眨眼,一顆透明晶瑩的淚珠無聲滑落,她將柔若無骨的素手搭在許鳴掌心,站起身。許鳴心中一蕩,但還是很及時地收回了手。他把鐵扇拔下,又親自打開石門,指著出口道:“張肖會送你回去。”
“不用,我想一個人走走。”
許鳴笑道:“好,都聽你的。”
等石門再次合上,許鳴臉上溫暖的笑意頃刻間消失不見。
“殿下,就這樣讓她走嗎?”張肖從牆壁的陰影處走了出來。
許鳴轉過身,臉色陰沉地道:“急不得。”
連他也分不清,沈月華剛才的表現有幾分是真,但今日埋進去的那一粒種子終將長成參天大樹,到時候,看顧呈瑜怎麼應對!許鳴走到碎瓷片跟前,蹲下身子,隨口一問:“你說,她會不會對我有些好感?”
張肖又臉紅了起來,磕絆道:“會,會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