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會的,所有的事都基於利益,正如她接近他,也是看中了他大齊太子的地位。
是這樣沒錯!沈月華不住地勸說,不住地暗示,卻還是不由自主地把視線滑到了顧呈瑜的眼眸。這是一雙多麼不一樣的眸子啊,黑曜石一般,裏麵的濃濃情意好像不是作偽。
又或許,她可以試著去相信他?
矛盾的,痛苦的,卻又夾在著一絲甜蜜和希冀。心中的嫩芽又抽高了一截,緊閉的心門透開一點點縫隙,有光傾瀉,灰暗而絕望的記憶裏塵土飛揚。
“我得離開了。”顧呈瑜麵色不太好看。
沈月華下意識地問:“去哪兒?”問完之後卻懊惱地咬了咬嘴唇,迅速接了句:“殿下何時啟程?”
“明日,大齊有要事需處理。”
“治療您暗疾的藥丸已經好了,我這就去拿。”沈月華轉過身,卻被顧呈瑜喚住了。他道:“大陳內部紛爭頗為激烈,雖然沈府沒牽扯到派係,但畢竟溫閣老明裏暗裏都是太子派,不排除有人會從沈府下手。”
沈月華冷靜地道:“我想過此事,沈府也不是砧板上任人宰割的肉。”
“但畢竟以你一人之力,很多事情做不了。”
“殿下的意思是?”
顧呈瑜看著她,仿佛要將她的模樣都嵌進腦海中去:“除了黃三之外,我想再留個人到你身邊,如此也放心些。”
沈月華蹙眉道:“不用麻煩殿下了,我身邊有綠衣紅裳已經足夠。黃叔有殿下的探子網絡,也不會貽誤時機。”
“為了讓我安心可好?”
沈月華心跳漏了一拍,抿抿唇,索性抬頭挑明了說:“殿下位高權重,要什麼樣的女子沒有?何苦非要在臣女這裏碰壁?”
“你和其他人不一樣。”
“有何不同?”
“每一處都是不同。”顧呈瑜鄭重其事。
沈月華耳朵一紅,有些局促,心頭的甜蜜卻更加放大。她不知道該如何處理這種熱辣的表白,讓她去設局或者破局都不在話下,但麵對顧呈瑜就好像所有計策都失了效。她其實可以說更狠的話來拒絕,不過話湧上舌頭,卻始終說不出口。
顧呈瑜的心境原本是很不爽的,在大陳沒待多久就得離開,這相思繞心,得從大陳一路牽絆到齊國。雖然瞧見沈月華露出小女兒的情態很讓他覺得有希望,但那離愁別緒就更加堵得慌。隻得先岔開話題:“大齊的政事你大抵不太清楚。”
沈月華聽他聊到齊國情勢,不由地專注了起來:“願聞其詳。”
“我皇叔淮王是太後最寵愛的小兒子,空有一腔抱負卻沒什麼能耐,哦不對,他唯一的能耐就是哄得皇祖母服服帖帖。但那又如何?滿朝文武支持的都是我父皇,父皇繼位後,不僅皇叔不死心,皇祖母甚至想毒殺父皇,兄死弟及。父皇和母後一忍再忍,好不容易將皇祖母耗死了,那皇叔卻舉兵謀了反。”
沈月華冷聲道:“滑稽。”
顧呈瑜勾唇:“你也覺得滑稽,皇祖母死後還把外戚勢力留給了皇叔,這才讓他誤以為自己有足夠的實力。不過那也是我暗中做了手腳,讓他得到錯誤的情報。”
“殿下,大齊的國事好像是你全權處理?”
顧呈瑜道:“我母後也是出身於杏林世家,當年父皇被皇祖母下毒,危在旦夕之際,是母後用換血之法才得以延續父皇的性命。自那以後,父皇身體虛弱,國事自然盡歸我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