萊登河兩排的菩提樹像兩縱士兵, 我跟上前凸後翹的荷蘭女人跨過輔橋,沿臭巷便是菜市場,我需要不停小跑才能跟的上,街上人太多了惹急了我張嘴而出,“你慢點,我快跟不上!跟不上!”急得手心冒汗!這要是跟丟了我隻能順原路返回,灰裾背影在人群中頓了頓,終於停下腳步,我一喜趕緊五步並三步“遊”穿人縫中,荷蘭女人不耐煩對我說“跟緊了,弗森。”
托馬斯告誡我,跟著她,不要貪玩,不要迷路,在菜市場很亂有壞人有好人,但大部分自己倒黴。
菜市場南門,熙熙攘攘往來穿梭的人群絡繹不絕,我點頭回應說著保證跟上你的話,沒辦法我總不可能牽著托馬斯的手,況且是自己請求她帶自己出門玩。出門我就不怎麼在意托馬斯態度,她經常買的萵筍杆、空心菜,有時在一個攤上逗留許久。頭上裏著白巾的印第安人盤坐著吹那支長長喇叭,他的陶罐伸出一條蛇,隨著節奏左右擺動,人們丟下“荷蘭豆”我也很想打賞他那個耍蛇人托馬斯揪著我的耳朵,“弗森!跟著我。”
嗚嗚……真冤,不是我不想跟著你,隻是你正生約翰遜和布拉德福德他倆的氣,我很有可能被充當出氣筒。
“我錯了,”
“我保證跟著你。”我急於躲開“鹹豬手”對耳朵的折磨,“快放手吧,要不耳朵壞掉拿什麼聽話呢?”
托馬斯將籃子推到我懷裏,“跟著,我不想回去再跟他們解釋你是怎麼丟的,說出來自己都丟臉12歲該是懂事的年齡,學著分擔點家務,”托馬斯語速連珠,“斯克盧比彌撒團,裏麵的男人,女人們做三餐,給嬰兒換尿布,打掃房間,紡織粗布,瑪蘇還給別人當接生婆,簡直要把女人榨…”
最後半句她忍住不說,不悅瞪著我,搞得好像自己也深受同感,有本事別嫁給喬治,俺們可是鄉下人出身,自然沒有城裏人會玩……哼!我個人覺得托馬斯找本地人更合適,也不知道喬治為什麼會喜歡上她,哦不,始終都像女人倒追男人,我撓撓頭,說:“是是是,我記住了,是是是。”
“還有下一次我饒不了你,跟上。”
下一次?說笑了,我揉著通紅的耳根子,感覺掉半截的,漂亮女人通常脾氣不好,現在我知道菜市場怎麼走,下次,我自己來玩。叫上馬克和麗娜,趁他們的母親不讓他們帶弟弟妹妹的時間,感覺阿姆斯特丹也比不了萊登熱鬧。我一抬頭,嗯?托馬斯呢?
托馬斯丟了,跟丟了我立馬意識到,摸摸左邊耳朵也許它馬上也要和右邊耳朵一樣“妖豔”了。
“托馬斯!”人群的男女老少側目一視,他們走過去誰也沒有告訴我剛才那個女人去哪裏了,我以為她會在肉脯攤子買肉,結果我跑過去並沒有,她不可能獨自一個人走,那麼她人呢?我覺得待在原地比較好,望著眼前碼成四列的酒桶一陣無語,這時有人推開我,原來是一個馬夫,“讓讓!”他忙著裝酒桶,有橫肉的臉上不耐煩說。如果這個時候我往回走,至少能找回家,至於托馬斯'她應該能自己回家,往後的一星期我別想跟她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