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望京細雨眾人忙(1 / 2)

順天書院大試在如火如荼地進行中,望京白玉城,諜子,謀士也在馬不停蹄地不斷將密報,推演呈放至大齊皇帝禦前。

薑桓自從洛白入京之後,已經有數日沒有好好合眼了。

這幾日除了批閱奏章,他所有的精力都花在了閱讀桌案前這些如小山一般的情報上,洛白進京後的動向,事無巨細全部都在這些紙上。

自從接過第一張紙開始,薑桓的眉頭就緊緊鎖起,再也沒有打開過,禦書房的氣氛也因為薑桓的眉頭而分外凝重。那些身經百戰的諜子,喬裝入王侯將相家如探囊取物,但這兩日出入禦書房時,卻連氣都喘不上,偶爾薑桓針對某點情報提問時,這些諜子甚至會感到後背有些發冷。

準備捕獵的獅子,雖然躡手躡腳,但卻會讓人感到比張牙舞爪更加深刻的恐懼,這時的獅子十分寂靜,寂靜地讓人不安。

對於薑桓來說,廣陵是一塊瘤,一塊挖不掉的瘤,若是挖了廣陵,大齊會流血而亡,他隻能慢慢地,慢慢地擠掉這塊瘤裏的膿水,然後再讓它長出新肉,洛白是擠出來的第一道,也是最濃的一道膿水,讓這道膿水再回去,他是萬萬忍不了的。

薑桓放下了奏章,與身邊的太監耳語了一些什麼,太監嗻了一聲,小步快跑到了外麵,未多久,帶來了幾位謀士。

薑桓揉了揉太陽穴,疲態盡顯,揮手示意幾位謀士就坐,隨後開口道:“洛白入廣陵後,除了拜會過勳國公府與鳳釧樓的林書植,其餘時間盡在閑逛,雖然零星也與一些官員有過接觸,但皆是一些無法影響大局的散官,眾位卿家以為,洛白會如何在朝堂上詰難我等?”

眾位謀士相互看了一眼,顯然心中已有定數,由坐於右手最上位的一位謀士起身行禮道:“回稟陛下,吾等認為,洛白所持之詞乃是為張式將軍重傷廣陵世子一事討個說法,吾等以為此乃一幌子,恐怕以此為契機,屆時洛白將安排外係文官進言‘新魏近年勢大,廣陵無主已久,當請廣陵王歸位,以鎮外敵……'雲雲。臣等以為,應以廣陵兵變為軸,以不變應萬變,無論何種說辭,均改變不了洛白戴罪之身,若外係有人執意請洛白鎮守廣陵,吾等可以諫言由勳國公徐林接替廣陵守軍,編製鎮北軍,由非雪郡主管理內政,此舉可稍緩廣陵情緒不至於魚死網破,又可離間勳國公與洛白,讓徐家與廣陵互為牽製,可謂一石二鳥。”

薑桓手指輕叩桌麵,沉吟了一會兒問道:“若是徐林不接,該當如何?”

另一位稍稍年輕一些的謀士起身道:“雖有些風險,但臣以為可讓譙國公張介接手廣陵兵力,廣陵與張家素有嫌隙,此舉一出,張家必定要分心族力去安撫廣陵兵力,雖然有讓張家做大的風險,但也又可能促成廣陵與張家的正麵衝突,而且如此一來,張家在力挺洛白回歸廣陵的立場上必會有所動搖,非常時刻,雖然劍走偏鋒,但臣以為,此可為一計。”

薑桓眉頭稍稍舒開,繼續問道:“左仆射的立場,眾卿……”

談話一時半會沒有停歇的意思。

……

洛鬱離推開院門,白天一正在準備晚飯,今日天微蒙小雨,洛鬱離發梢上沾滿了小水珠,白天一見了,連忙遞過一塊毛巾給洛鬱離擦臉,隨後散開洛鬱離的發髻,取下頭簪,另取了一塊毛巾,擦幹了洛鬱離頭上的水珠。

“少爺今日去忙了些什麼?”

洛鬱離重新理好自己的發髻道:“上了一趟軍部,調了一些陳年老事,找了白鵠的秘線給我姐修了一封信,要了一些東西,剩下去找徐老頭聊了會天,順道本想去知會我爹一聲,卻沒想到他不在勳國公府,不知道那老頭在忙些什麼。”

洛鬱離躺在太師椅上,呼了一口氣,季曠挑動兩魏****不會太快,在那之前,洛白需要先回到廣陵。如此兩魏發兵壓近廣陵時,洛家才能暫時穩占廣陵,否則兩魏發兵之際反而會成為朝廷趁機點將的契機,十年前廣陵兵變的線都已經備齊,如今就等君入甕了,季曠這一手橫亙十年的謀劃,就快開出花兒來了。

他聞著廚房飄出的飯香,肚子咕咕咕地叫了起來。

飯熟了,該吃飯了。

……

望京城郊的一座大雜院內,似乎已經荒棄了許久,屋子上窗沿上都爬滿了爬山虎之類的藤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