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有一個猜測。”他心砰砰的跳:“這些鏡子會不會是雙麵鏡?就是那種常用來偷窺的單向透視玻璃?”
“什麼?”賀司朗咽了口口水:“你少說的那麼滲人,這墓裏的又不是賓館廁所,裝什麼雙麵鏡,偷窺誰啊,墓主人麼?死人有什麼好偷窺的又不能……”
話說一半他突然意識到不對,這可不是一般的墓,這是戰國時期赫赫有名的鬼將軍的墓,更何況人家本尊現在還就在這裏。
他頓時覺得葉南的推測又多了些可能性:“難道真的有人想偷窺你家九爺?可是那個人會是誰?”
“我怎麼會知道。不是說排除一切不可能剩下的再不可能也是真相麼。我現在能想到的鏡子的用處就隻有這一個了”葉南道:“不過戰國時期,真的有雙麵鏡這種東西麼?我也隻是瞎猜而已。”
“說不定還真叫你瞎貓撞上死耗子了。”賀司朗卻越想越覺得可能:“你下鬥時間不長經驗不多不知道也正常。戰國時期還真有玻璃。前兩年下的一個戰國墓裏出了好幾個玻璃球,最後都買了個好價錢。不信你問問你們家九爺。”
葉南聞言,側頭就去看沈桓九,卻半天沒等到他的回答。
沈桓九一副蹙眉深思的模樣,顯然又是陷入到了什麼沉思之中了。葉南在他手上輕輕掐了一下道:“想什麼呢?”
沈桓九回過神,表情卻越發嚴肅,他低頭對上葉南的墓目光道:“我在想你這次著實是猜對了。這鏡子的的確另有乾坤,目的不是為了偷窺,而是為了監視就是了。”
“監視?什麼意思?”葉南急忙追問:“你是不是想起來了什麼?真的有人在監視你麼?”
沈桓九道:“隻是一些片段,這墓應該是個雙麵墓。鏡子是雙麵鏡,鏡子的背後應該就是另一個墓。這個墓已經毀了,想要得到什麼消息便隻能走另一個墓了。”
“那通往另一個墓的方法呢?”賀司朗追問道:“這裏已經坍塌,想要從這裏的鏡子通向另一處恐怕是不可能了。”
“還有一個地方。”沈桓九耳朵微微動了一下,聽著越來越近的水流聲道:“高木騰說過他找到了一個水潭,從水下遊走才得以脫身。這不正是說明,這裏還有沒有坍塌的地方。”
“那個水潭!”賀司朗道:“水潭周圍肯定還有機關。聽聲音已經不遠了。既然知道地方了,咱們就趕快去了。不要在浪費時間了。那高警官和懵梨呆在外麵早晚要遇到木之那群人,也不知能拖上多久。”
眾人又開始加快了腳步,摸著黑朝前麵走去。高木騰之前的描述也說得清楚,這條通道一路筆直超前,便能遇到水潭,因此他們也不用擔心走錯了,便直著走去就好。
果然,沒過多久,視線陡然開闊起來,隱隱往前望去,能看到水光隱隱波動。
“是潭水!”林驍眼睛一亮,湊上去看了片刻道:“流動的,下麵有出口,就是高木騰說的那個沒有錯了。”
陳栩和常青則在第一時間就朝四麵的牆上摸去,片刻之後道:“牆上應該沒有玻璃陣法,可以打開手電筒。”
眾人聞言微微放下了心,一一將手電筒打開,四處照了一圈之後又忍不住深色難看了。
別說什麼玻璃陣法,這裏明明就是連一麵鏡子都沒有!難道那個通往雙麵墓另一邊的通道已經被徹底毀掉了?還是說這個墓根本不是什麼雙麵墓?
幾人抬頭仔細打量四周。
這是一個底下宮殿的模樣,上方成拱圓型,正中央是一潭冰水,水池呈四方形,四個角上分別落了一根柱子,柱子直通宮殿頂部,柱身上有鐵鏈纏繞而下。在鐵鏈下麵還隱隱約約可以看到柱子上原本畫著的圖案。
是一人騎駿馬,手拿旗子,旗子中冒出百萬鬼兵。
另一根柱子上還是這人,穿盔甲重劍,手拿黃金羅盤,在墓底摸棺,粽子懼而躲遠。
其他兩根柱子,畫中的人還是同一個。葉南看了過去,又跟身邊的人比對了一番,還是有幾分相似度的。
畫上或英勇善戰或如天人下凡。手中或舉著千機鏡或拿著生死印,總之都是沈桓九的法寶沒錯。
由此可見這個被毀了的墓也的確是沈桓九的疑塚之一了。
他再往上看去,那四根柱子上的花紋蔓延到頂部,又形成了新的圖畫,圖畫線條雜多,聚在一起,葉南仔細分辨了良久才猛然發現,那竟然是一張人臉。
他又仔細去看,卻發現這張臉並不是沈桓九的臉,而是一個陌生的從來沒有見過人的臉。
圖案到頂部就沒了,並沒有蔓延到四周的牆上。牆有些幹裂了,輕輕一碰就能掉下來數不清的泥土塊。
“那個人是誰?”葉南還在看頂部的那張人臉,越看越覺得渾身涼颼颼,他忍不住朝沈桓九問道:“這個人臉為何會在你墓的上方。”
沈桓九的目光卻早已凝在那張臉上,甚至恍若沒有聽到葉南的文化,他臉色極其肅穆,又帶了幾分戾氣。
“九爺?”葉南又叫他一聲,見他依然看著那人臉沒有反應,冒出了些脾氣,朝他低叫了一聲:“沈湛!”
他這次倒是聽得清楚,立馬就回頭看他:“怎麼了?”
葉南甚至都要以為他是故意消遣他的了。忿忿道:“我說這人臉是誰的臉?你倒是看的入迷?”
沈桓九臉色頓時柔和了:“你是吃味了不成?不是我不說,這是這般抽象的畫風,想要知道是誰的臉就還得問建造者本人才行。”
也是,這臉,雖然依稀可見是個男人的臉,卻因為線條繁雜而顯得猙獰可怕,甚至無法看清五官。仔細去看,它有點像一張巨大的網子,想把下方的東西緊緊網住一般。
“這牆好像有點問題。”張望的聲音突然從牆邊傳來。
眾人目光朝他望去,就見他身邊的地麵上已經脫落了一大推的泥土石頭,幹裂的牆皮之下仿佛隱藏著設那麼東西。
“是鏡子!”很快,他就又喊了一聲:“鏡子藏在了牆後麵!”
“什麼?”幾人聽了,立刻湊上去看,果然脫落的牆皮之後依稀可以看到鏡子裏麵自己的倒影。
“難道這整個地下宮殿的牆壁都是由鏡子做的?隻是後來被人被掩住了?”唐雁之猜測道:“先動手,把這一麵的牆皮褪掉吧。如果這些鏡子後麵真的暗藏玄機,我們也很快就可以知道了。”
眾人難得的一致急切起來,紛紛投入到褪掉牆皮的工作中,很快,一整麵的牆皮被他們整個打碎脫掉,露出了藏在裏麵的巨大的鏡麵。
“果真是鏡子。”賀司朗感慨一聲:“如果真的是雙麵鏡的話,這手比就大了。到底是什麼人,竟然能在鬼將軍的墓裏建設雙麵鏡,監視鬼將軍的一舉一動?”
他忍不住一邊小聲嘀咕一邊去看沈桓九的表情。
然而沈桓九並沒有什麼表情,仿佛早在兩千年的時候他根本沒有被人監視過一樣。這種反應讓葉南忍不住猜測自己的推理是不是真的太放飛腦洞了。
然而,下一秒沈大粽子的作為卻徹底證實了葉南推理的爭取性。
隻見他反手喚出鬼麵旗,朝那鏡麵上一揮,巨大的黑色戾氣猛地朝鏡麵上砸去,轟的一聲巨響過後,巨大的黑洞之後,果然,隱藏著的是另一個巨大的空間。
眾人目光紛紛亮了起來:“果然還有另一個墓!”
“不過這個墓真的也是九爺的疑塚麼?”唐雁之金絲邊眼鏡下暗光微轉,冷靜的提出疑點:“如果是九爺自己的疑塚,何必做成雙麵鏡自己監視自己?更何況這裏隻是疑塚?疑塚為空,怎麼會這番大費功夫?那是不是可以猜測,戰國時期,九爺曾經呆在過這座疑塚裏,並且,出了九爺,還很有可能有著另一個人的存在!”
“另一個人的存在?”葉南一抬頭,對上頭頂那張猙獰的臉:“那會不會就是上麵所畫的這個人?他到底是什麼,有是什麼身份?不過如果他真的有在鏡子另一麵的這座墓裏監視九爺的話,那很有可能現在還能在這裏找到他的實體,到時候,說不定一切就真相大白了。”
“光說無用,咱們還是先進去再說。”陳栩掰開幾根冷焰火,然後衝著黑洞洞的鏡子背麵扔了過去,冷焰火在地麵上滾了幾圈停下,然後照亮了那邊的情景。
那是一個起居室一樣的大殿,有床有幔帳,有書畫,桌子上安放著文房四寶,這一切看上去絲毫不想是墓裏,倒是挺像什麼閑來無事休息一下的別館。
看著模樣規模像是什麼有身份人住著的地方。可誰沒事會把自己住的地方放在墓裏?難道為的就是能透過這些雙麵鏡看到對麵墓中的情況?
葉南不由打了個冷顫,對這裏的主人變態的興趣感到可怕。
沈桓九的目光逐漸冷了下來。看到了這些之後,他仿佛又想到了什麼,臉上的肌肉繃緊,輕輕抖動了幾下,顯然是在動怒。
“先進去看看!”自從看到對麵的模樣之後,張望就有些按捺不住,他見其他人久久沒有進去的意思,終於忍不住先走了一步,操著盜墓德軍下夥,小心翼翼的穿過玻璃進了另一座墓裏。
等進去之後,他才發現,這座別殿比他們在對麵看到的還要打上很多。不過殿裏並沒有棺槨,也沒有屍體。
其他幾人見張望進去了之後,自然不會白白看著讓他搶先一步,立馬也就緊跟著進去了。
沈桓九倒是不急著進去,還站在那裏,目光透過鏡子對麵的別殿,不知在想什麼,神色深不可測,令人琢磨不透。
葉南也不急著進去,陪他在那站了一會。
沈桓九突然歎了口氣:“看來,一開始就是我想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