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他眼前的,是一幢破得不能再破舊的民舍,搖搖欲墜地仿佛隻要風一吹,就能頃刻間倒塌。房子很小,隻有兩間,總共不足五十坪米,還沒他家的衛生間大。
兩間屋子,一間做臥室,一間客廳加廚房並用。裏麵的擺設更加簡單,除了幾張破舊的桌椅,竟再無它物。
柳晟麟難以置信,這樣的地方竟然也能住人!
“這是你家?”他看向了陳盈盈,發現她竟神色自若地點了點頭,心裏震驚不已。
陳盈盈從裏屋拿出了一套舊男裝丟給了他,“這是我爸生前的衣服,你把你身上的衣服脫下來,我馬上幫你洗一下。”
“生……生前?”柳晟麟的舌頭險些打結,神情古怪地瞪著手中的衣服,活像見了鬼一般。
陳盈盈麵無表情地看了他一眼,似乎有些生氣了。
“盈盈啊,是不是有客人來了?”正在這時,裏屋突然傳來到了一道蒼老虛弱的聲音。
陳盈盈聽了,立即跑了進去,“奶奶,你醒啦!”
柳晟麟也跟了過去,還沒進去,一股惡臭和著潮濕的黴味撲鼻而來,讓他差點兒沒吐出來。他強忍著胃中的翻騰走了進去,隻見屋裏那僅有的一張床上,躺著一個白發蒼蒼的老太,麵容臘黃,好似全身癱瘓了般,一動不動地躺在那兒。
他望著陳盈盈輕聲哄著那老太太,這才發現那老太太雙眼已瞎,再望著家徒四壁的屋子,最後他將視線定在了那個嬌小的背影上,心裏竟隱隱生起了一股心疼。
他想起了那晚在酒吧,那個客戶想要用十萬元買她一夜,卻被她給拒絕了。當時他以為或許是她看不上那些錢,可是現在他明白了,在他眼前的這個女孩子,雖然貧窮,可是骨子裏卻流著清高的血液。她寧願用自己的雙手來掙錢,哪怕再苦再累,也甘願。
這樣堅強清傲的女孩子,是他從未見過的,一顆心,不知不覺中起了微妙的變化。
之後,他換上了她父親的衣服,把自己的衣服拿給陳盈盈洗。
陳盈盈洗完了衣服,因為還要去工作,就把柳晟麟一個人丟在了家中,自己回醫院去了。
陳盈盈走後,柳晟麟因為要等衣服晾幹,等了一會兒覺得無聊,就去和陳盈盈的奶奶聊天。從陳盈盈奶奶的口中,他得知,陳盈盈的母親因為嫌家裏窮,在陳盈盈五歲的時候就拋夫棄女,離家出走了。陳盈盈的父親因為要工作養家,經常幾個月都不回家,陳盈盈是她奶奶一手帶大的。
在陳盈盈初中的時候,她的父親終於累倒,生了一場大病後丟下自己的女兒和母親走了。之後,陳盈盈的奶奶為了能讓陳盈盈繼續上學,自己出去撿破爛,在過馬路的時候,被突然衝出來的一輛轎車撞倒,導致半身癱瘓,而肇事司機卻逃之夭夭,到現在也沒找到。
之後,陳盈盈一手挑起了家庭的重擔,一邊半工半讀,一邊照顧癱瘓在床的年邁奶奶。
聽了陳盈盈奶奶的話後,柳晟麟隻覺得一顆心被人緊緊地捏在了手裏,揪心得痛。
突然,陳盈盈的奶奶抓住了柳晟麟的手,語重心長地說道:“孩子,我聽你說話的語氣就知道你不是普通人,盈盈是個好姑娘,如果你對她是真心的,我希望你們能幸福。但如果你隻是抱著玩玩的心態,那老婆子我就請你離盈盈遠遠的,如果你敢傷害盈盈,我就算是死了做鬼也不會放過你的!”
柳晟麟一下子愣住了!
在這之後的一個月,柳晟麟身邊的女人一連換了十幾個,可卻沒一個能為他抹去他心頭那抹纖細卻又倔傲的身影。
他發現,自己好像是喜歡上那個叫陳盈盈的女孩子了。
她是第一個能夠走進他心裏的女孩子,也是他第一次想要真心以對的女孩子。
有時候感情就是這麼奇妙,隻需一眼,便以認定了彼此。
當柳晟麟發現了自己真正的感情後,開始用他那花花公子的手段對陳盈盈全力發起了攻勢,可是再多的玫瑰,再多的首飾,再多的昂貴衣服,也不能讓陳盈盈動心。
就在他快泄氣的時候,一天陳盈盈主動打電話給他,說她的奶奶生病了,請他幫忙一起送她奶奶去醫院。
柳晟麟立即丟下手中的工作跑了去,並在陳盈盈奶奶的病床前守了一個星期,不眠不休的。這讓陳盈盈很感動,對柳晟麟也不再那樣排斥了。
一個星期後,陳盈盈的奶奶還是去逝了,陳盈盈一個人躲在自己的小屋子整整哭了三天三夜,而柳晟麟則在她的家門口守了三天三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