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時,客廳裏並無一人,所有人好像都已經睡著了。慕嫣然沒有驚動任何人,悄悄地上了樓,本想直接進自己的房間,但看到聶忘川書房的燈還亮著,她便不由自主地走了過去。
來到書房的門口,她看到聶忘川正站在窗前靜靜地望著窗外,一動不動地,於是輕聲問道:“還沒睡?”
聽到聲音,聶忘川的身子倏地一僵,過了好久,才聽到他沉聲問道:“你和柳晟麟到底是什麼關係?”聽上去,似乎是咬著牙一個字一個字說出來的。
聞言,慕嫣然卻無聲地笑了起來,她慢慢地走近他,輕聲問:“你是在吃醋麼?”最後,她在離他隻有幾步距離的地方站定,望著他挺拔修長的背影,清晰地感受到了一種令人心窒的高強度氣壓。
“我問你,你究竟和他是什麼關係?”聶忘川終於轉過了身,卻是滿臉陰霾。他向她逼近了兩步,冷沉的黑眸裏似乎有兩簇火苗在不停地跳躍著,整個人都透著一種危險的氣息,像已經處在了頻臨暴發的邊緣。
“隻是普通朋友關係。”慕嫣然淡淡說道,臉上非旦沒有一絲的害怕之色,嘴角反而噙著一絲淡定的笑意。
“啪!”話音剛落,一個清脆響亮的巴掌聲隨即響了起來,下一刻,就見慕嫣然一下子摔倒在了地上。
“你當我是瞎子麼!”聶忘川強壓著怒意的聲音在她的頭頂響了起來,“你是不是早就和柳晟麟約好了故意來耍我玩的?看到我被你們耍得團團轉,你是不是很開心,嗯?”此時,他真恨不能殺了這個膽敢玩弄他的女人。不,就算是把她千刀萬剮剝皮拆骨,也不能泄他心頭之恨!
慕嫣然完全沒有想到聶忘川居然會出手打她,她捂著被摑的臉頰,一陣火喇辣地痛,“難道你看不出來麼,他當時隻是想借我趕走那個女人!”她抬頭怒視著他,骨子裏的那種驕傲又被他給逼了出來。
她從來都不是一個軟弱的女人,更不會為了一個冤枉自己的人低頭承認那莫須有的罪名。就算那個人是她最在意的人,也一樣!
她眼中那抹不服輸的驕傲似乎刺激到了他,他彎下腰,伸手用力箝住她纖巧的下巴,恨恨地逼視著她澄澈傲然的雙眸,咬牙道:“你敢跟我保證,你肚子裏懷的一定就是我的種麼?”
在酒店裏,他分明聽見柳晟麟親口對那個女人說,她不但和他領了證,而且肚子懷的還是他的種。當時,他還是抱著將信將疑的態度,可是剛才看到柳晟麟送她回來的時候,還和她吻別,那分明就是戀人之間才會有的,這讓他滿心的疑慮全部轉化為了確信。當時,一股衝天的怒火立即從心底直竄入他的腦海,他是強忍著才沒有衝下樓去將柳晟麟給狠揍一頓。
不過,他們既然有膽子騙他,就要有膽子承受惹怒他的後果。
而這個後果,他決定,全部由這個女人來承擔!
至於柳晟麟,他是一定不會輕易放過他的!
“你——”慕嫣然被他的懷疑立即惹火了,她狠狠地瞪著他,也幾乎是咬牙切齒地道:“如果你不相信的話,就立即給我一腳,省得讓他來到這個世上還要受到這種侮辱!”
聞言,聶忘川突然笑了起來,那是慕嫣然從未見過的笑容,看起來十分邪魅,竟為本就俊美的他更添了幾分邪惡之美。可是那眼中的寒意,卻讓人見了一陣心底發寒。
“是不是讓他流掉了,你就死無對證了,嗯?”他柔聲地說著,聲音竟是從未有過的溫柔,隻是這種溫柔,此時此刻,隻會讓人毛骨悚然。
“你放心,我不會讓他這麼早就離開的。我不但不會打掉他,還會讓你好好生下他,到時候如果確定了他真是柳晟麟的孩子的話,你說到時候我讓他的孩子整天喊別人叫爸爸,卻像對狗一樣對待他,這樣柳晟麟若是知道了,會不會瘋掉?”他說著,自己先笑了起來,為自己的這個想法感到得意,神情似是已陷入了癲狂。
慕嫣然卻感到一陣寒意從腳底直漫延至全身,瞬間令全身的血液都冷卻了下來,“我看你才是個瘋子!”這樣的聶忘川,讓她感到害怕,因為陷入瘋狂中的人,是什麼事都會做得出來的。
“我是瘋子?”聶忘川斂去了笑意,加重了手上的力道,似是要將慕嫣然的下巴給捏碎一樣。他緊盯那張讓他恨之入骨的臉,咬著牙一字一句地吐道:“如果我是瘋子,你信不信我現在就殺了你!”說著,手上突然發力,將慕嫣然給甩了出去,似根本不在意此時的慕嫣然已懷有身孕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