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夢半醒之間的安琪拉無端端遭了亞瑟一頓罵,一時間還反應不過來到底發生了什麼事。等看到自己身邊還在熟睡的李公子時才回憶起昨晚的事情。
她騰的從地上跳起,指著亞瑟大罵:“你好,你自愛,你是聖人。那你怎麼不想想到底是誰把我帶到逐風齋裏麵去的,又是誰把我一個扔在那裏就跑掉的,你現在跑來指責我不自愛,你憑什麼?”
場麵一下子變的有些不可控製,若是在平常,亞瑟也許會覺得不跟小孩計較,嬉皮笑臉的哄一下,這事也就算過去了。但現在的他找人找了一整個晚上,又累又餓,整個人滿滿的都是負能量。
他麵無表情的盯著安琪拉看了一會兒,然後把肩膀上的包裹扔在地上,從中抽出自己的衣服,又從懷裏掏出一疊票票放在安琪拉的腳邊冷冷的說道:“對,都是我的錯,我走了,反正東海也到了,剩下的路你自己保重吧。”說完,不等安琪拉有所回應就轉過身去邁著大步走遠了。
安琪拉呆立在當場,看著亞瑟的背影說不出話來,她一方麵覺得自己並沒有做錯什麼,因為確實是怪亞瑟禁不起誘惑才有了後麵的這些事。但一方麵她又非常舍不得讓他離開。可是她說不出挽留的話,她不知道自己能用什麼理由留下他,她算什麼,她又憑什麼。
說到底她對於亞瑟來講也隻是一個隨時可以拋棄的陌生人。當初,亞瑟出於好心救了她,還陪她走了這麼長一段路。已經是仁至義盡了。現在亞瑟累了,煩了,倦了,所以走了。她就應該微微笑揮揮手,道一句感謝,道一句珍重,可實際上她隻想哭。
亞瑟的背影終於徹底的消失在山林間,隻在雪地裏留下一行深刻的腳印。安琪拉咬著下唇失神的看著那行腳印。
玲瓏看著她這幅悵然若失的模樣,輕聲問道:“追麼?還來得及的!”
安琪拉搖搖頭:“不追了,他走了也好,能活的自在而且會安全很多。跟我在一起的時候他總是受傷。”
玲瓏猶豫了一下還是伸手摸了摸安琪拉的頭發:“那先跟我回去吧,也許他過一會就回來了。”
安琪拉還是搖頭,帶著一絲梗咽:“不會了,以前在怎麼吵鬧他都沒說過要走,所以他肯定不會回來了。”
天邊泛起了微微的魚肚白,有一些緋紅的殘雲,將亮未亮,帶著冷冷的殘酷的淡然,像某些人離開時的表情,決絕而又無情。豔紅的曦陽從雲中掙脫,緩緩爬上天空。想必今天將會是一個豔陽天,明媚張揚。
人生似乎就是一個不斷擁有又不斷失去的過程,既然享受了擁有時的快樂,也就必須要承擔失去的痛苦。安琪拉深吸了一口氣,打起精神指著還在昏睡李公子對玲瓏說:“他昨晚從樹上掉下來之後就一直昏睡著,也不知道是受傷了還是喝醉了,你找個力氣大一點的人把他帶回去吧。”
玲瓏看了一眼李公子,然後彎下腰來輕輕鬆鬆的就把他抗到了自己的肩膀上:“他沒事,就是喝醉了!自從那個人死了之後,他就變成了這樣,喝兩天酒然後在睡兩天。等醒過來後在繼續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