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遠樓——洛陽城中市井雲集的熱鬧酒樓之中,一個老人正口沫橫飛的說完當年那一場聞名於世的經典比鬥,說到精彩之處,連堂中的夥計也不由得湊了過來,而掌櫃也不嫌他煩,畢竟這樣的人為他的店裏帶來了不少生意。
“王老伯,那你說到底是誰比較厲害啊?”一個稚氣的孩子興奮的問道。
這個孩子名叫伍星辰,雖然隻有十四歲,卻已經是這個老人的老聽眾了,自幼父母雙亡的他被這裏的掌櫃所收養,現在便在長遠樓中做一些瑣碎的雜事,空閑之餘就喜歡聽王老伯說故事,這場比鬥他已經聽了不下數十遍了,對其中的情節早已記得滾瓜爛熟,卻還是意猶未盡的仔細聽著。
“當然是玄清道人,和尚隻會念經打坐,如果不是靠著輪回珠,宏蓮大師怎麼可能是那個仙風道骨的玄清道人的對手?”王老伯一臉崇敬的說道。
自從宏蓮大師在那一戰失蹤之後,現在的道教已經完全將佛教壓製了下去,密宗的僧人已經是寥寥無幾,剩下的隻是一些禪宗的僧人,已經遠遠不比當年與道教分立的局勢了,所以現在的人都對道教的道人有如對仙人般的崇敬。
“為什麼?我就是覺得宏蓮大師比較厲害。”伍星辰說道,他在心中不由得幻想起宏蓮大師慈祥的麵容,這讓他感覺無比寧靜。
王老伯不耐煩的說道:“小孩子家懂什麼?”他被伍星辰說得頓時語塞,其實他自己也隻是盲目的崇拜而已,要叫他說出個所以然來,還真是沒辦法解釋。
“切!”伍星辰回到自己房中,拿出一根漆黑的怪異棒子把玩起來。
那根棒子通體烏黑,是在一個雷電交加的夜晚,在一道閃電過後,莫名其妙的落在長遠樓大院裏,而隨著這鐵棒的掉落,竟然將大院中一棵六人環抱的大樹劈成了兩半。碰巧讓幼小的伍星辰撿到後見其堅硬光滑,他覺得十分好玩,便悄悄將它帶回房裏藏了起來,一直到現在已經過了好幾年了。
“伍星辰,出來!”一個粗氣的男孩聲音在外響起。
伍星辰聽到門外的叫喊,無奈的將那根烏黑的棒子插在身後,匆匆向外跑去。
“昨天你是不是打我們龍蝦了?”一個高大的男孩憤怒的說道,這個男孩一身錦衣,顯然是個富家公子。
伍星辰心裏跳了一下,昨天見到龍蝦在路邊欺負一個貌似乞丐的孩子,不由得火上心頭,便上去和他理論,沒想到想對方蠻不講理,於是兩人便動起手來。伍星辰畢竟曾經幹過一些粗活,轉眼間便將龍蝦打得落荒而逃,這下子仇人可找上門來了。
“原來是李宏大哥,小弟昨天一時手重,對不起,還望你大人不記小人過,高抬貴手吧!”長期在酒樓中打雜讓伍星辰養成了一副嘴尖舌滑的性格,一見對方人多,趕緊討好的說道。
“哦?現在已經遲了,給我打!”李宏大叫道,隻見他身後的那些孩子們一哄而上,將伍星辰壓在身下一陣亂打。
雖然伍星辰說話時低聲下氣,但是真的麵對這樣的情況反而不再哀嚎,忍氣吞聲的任由那些拳頭如雨點般落在自己身上,良久都不吭一聲。
李宏望著伍星辰不出聲,心中不免氣上心頭,傲慢的問道:“討不討饒?”伍星辰依舊不吭一聲的忍耐著。
“再給我打!”李宏頓時惱怒的吼道,同時自己也加入打他的那群孩子中揮拳打去。
“你們幹什麼?”這時一聲老邁的聲音自他們身後響起,使那些孩子們不由得回頭望去。
隻見一個灰衣白髯的道士正在眾人背後,當今的世道對道士是十分尊敬的,所以那些孩子們見到一個如仙人般的老道士忽然出現,不禁一哄而散,再也沒有人理會還在地上的伍星辰。
“可憐的孩子,還是讓我帶你走吧,免得受那些世人的欺淩。”那道士長歎了一口氣,並這麼說道,將早已昏迷的伍星辰雙手托起、向前走去,看似緩慢的步伐卻讓他們瞬間消逝在風塵中。
“這是哪裏啊?”伍星辰悠悠醒來並問道,他環顧著四周,發現房間雖然不大,但是卻打掃得很幹淨,雪白的牆壁上沒有一絲灰塵。
伍星辰的身上還殘留著當時被打時的痛楚,當他艱難的想坐起來時,忽然發現他的手中仍然緊握著那把外型奇特的黑色鐵棒而沒有弄丟,在毫無知覺之下,伍星辰一直將它帶在身邊,還算是個有緣之物,他不由得將那根棒子和往常一樣的插在腰間,起身向外走去。
伍星辰到了門外,隻見他正身處在一個不大的道觀中,觀中還零星的站著幾個道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