渾身上下炭燒似的灼熱,幾乎要將身體燒幹。
她看不見眼前的事物,一片混沌中,本能地攀著麵前男子的脖頸,不住地靠近,從上麵汲取她需要的溫度,那如冰雪般的沁涼溫度。
一陣撕裂般的疼痛伴隨著快感一同迸發…。
淩淺虞猛地從夢中驚醒過來,她又夢到那一夜的場景,那種在溺水中拚命抓住最後一根稻草的窒息感。
她的臉頰上微微泛起了紅色,心裏卻忍不住溢出一絲甜蜜。
該死,已經過去那麼久了,為什麼她還是夢到這種羞人的場景,還好她當時醉得不醒人事,不然她都不知道該如何麵對徵哥哥。
大腦如同灌了鉛似的昏沉,她意識到自己可能發燒了。
她艱難地拖了拖笨重的身子,伸手去夠床邊的杯子。
杯子裏的水已經放了很久,早就涼透了,指尖剛觸上杯壁,冰冷的觸感使她如遭電擊,手一抖,杯子猝不及防地跌落在地,發出刺耳的碎裂聲。
門哐當一聲被粗魯地撞開,一個五大三粗的婆子滿麵寒霜地走了進來,鄙夷地掃了一眼大腹便便的淩淺虞,像是在看什麼肮髒的東西。
“二小姐,你又想整什麼幺蛾子?別怪我們這些下人沒提醒你,老爺今天就回來了,要是讓他知道看見你這幅樣子,哼——”
淩淺虞張開蒼白的嘴唇,聲音沙啞道:“不會的,這是徵哥哥的孩子,我跟爹爹說清楚,他不會怪我們的。”
“桂嬤嬤,你去幫我倒杯熱水來吧,我好像發燒了。”
見桂嬤嬤紋絲不動,對她的命令置若罔聞,淩淺提了口氣,加重說話的語氣,帶著幾分淩厲道:“你記住,隻要爹爹不發話,我就還是這府裏的主子,容不得下人放肆!”
桂嬤嬤斜了一眼淩淺虞,陰陽怪氣道:“有些人明明就是個鄉下丫頭的命,卻偏偏不要臉擺大小姐的架子。”
不過,淩淺虞終究是主子,桂嬤嬤不敢太過造次,諷刺了一句後不情不願地轉身出去倒熱水。
“大膽,誰敢擺咱們大小姐的架子!”
門外突然響起一道尖銳的女聲,聽到這聲音,淩淺虞渾身上下一震,藏在衣袖中的手緊握成拳。
一個穿著蝶粉色長裙的女子姿態優雅地從門外進來,精致的妝容,嘴角噙著一抹淡淡的笑容,潑墨般的長發及腰,頭上斜插著一枝粉黛桃花釵。
淩初雪,永寧侯府的大小姐,也是永寧侯爺和夫人的掌上明珠。
風姿婉約,麵若桃李,一笑傾城,世人皆美讚其為“桃花仙子”。
隻是世人眼中的桃花仙子此刻卻看著躺在床上狼狽不堪的淩淺虞,笑得別有深意,眼底是藏不住的嘲諷。
她的身後跟著一群丫鬟,為首的是一個穿著綠絲裙的丫鬟,名叫翠鸞,剛才那句囂張的話就是從她口中發出的,此刻她正神色倨傲地緊貼著淩初雪的身側,如同一隻護雛的老母雞。
“大小姐來了,剛剛二小姐心情不好,在屋裏咒罵大小姐,老奴看不過,才說了她幾句。”
桂嬤嬤立刻換上一副討好的麵容,迎了上去。
淩初雪的目光落到淩淺虞的肚子上,居高臨下地笑了笑。
“怎麼,妹妹懷了個野種心情不好拿我出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