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麼想著,已經來到了思過苑,三個黑色的大字嵌在朱紅色的牌匾上,雖然看上去有些老舊了,但還是打掃的很幹淨。
玉玲瓏隻身前來,手執夏崇昌賜的金牌,暢通無阻地進了思過苑。
思過苑中,沒有宮女太監,有的隻是蕭條的景象和一對男女在樹下對酌,說是思過,但到底還是皇親,待遇也沒有太苛刻,隻是沒有人服侍而已。
皇後還是皇後,被禁足而已,嫡公主還是嫡公主,住在嫡公主府中,隻是威風不如從前罷了。
而這一切看在玉玲瓏眼中是何等諷刺,害死了自己母兄,又三番五次差點害死自己的人,竟然活得如此瀟灑自在,從容不迫,深覺不公,但到底有著骨肉血緣,始作俑者又是戴慕天,自己到底還是沒有辦法狠下心來真的為難他們,哪怕看在胡樂君的麵子上。
夏希玨與胡樂君聽見大門被推開的聲音,有了一絲意外,平日裏除了送飯菜的內監是不會有人來的,更何況是這個時辰,忙回頭看過去,走進來的卻是一個侍衛服侍的人。
夏希玨談談問道:“可是父皇有什麼吩咐嗎?”
玉玲瓏沒有立即回應而是輕聲笑道:“四皇兄,不記得我了嗎?”
這個聲音,明顯是女子,夏希玨仔細打量了一番,瞳孔縮了縮,說道:“你竟然還活著,都說清靈公主在東越失蹤了,我以為死了呢。”
胡樂君這時候也也認出了玉玲瓏,忙上前抱住了她,喜極而泣,哽咽道:“清靈,你沒事,這段日子我日日都夢到你,夢到你又掉到了雪窩之中,你回來真是太好了。”
玉玲瓏笑了笑,“樂君,清靈公主失蹤了,我叫玉玲瓏。”
夏希玨哼笑了一聲,冷言道:“裝模作樣……”
聽夏希玨如此,玉玲瓏心中冷笑,還是那麼心胸狹窄,不過也沒有理會他,本來今日就是來看樂君的,輕挽著樂君的手,柔聲道:“樂君,你在這裏終究是委屈了,不過是被別人拖累的……”說到這裏還不忘瞥一眼夏希玨,“樂君,你父親的事情我很抱歉。”
胡樂君搖搖頭,歪著頭笑了笑,頗有些風輕雲淡看破一切的意味,“玲瓏,不瞞你說,聽說父親被革職發配的時候,我是真的很傷心,但是也知道是父親做了對不起你的事,那是他應得的,好在他沒有因為陷害公主而判了死罪,我已經很慶幸了。還有……”胡樂君放低了聲音,說道:“殿下他對我很好,本是夫妻也說不上連累不連累的話,這些年他待我也算盡心,我卻沒有發現注意到他做的這些事情,沒有及時勸阻他,也是我不夠貼心他,沒有盡到妻子的責任罷了。”
“樂君你別這麼說,我……”
“玲瓏你不是以公主的身份回來的,那清靈公主怎麼辦?”
聽到這個問題,玉玲瓏怔了一怔,她不是沒想過這個問題,巾幗公主,女中豪傑,這個名號擺在這裏,東越便不敢造次,然而此刻,她卻不敢把這個身份擺在麵上,她怕,怕東越雖不敢動手卻敢逼自己回去當太子妃。
上官融輝確實不錯,雖然有時候有些自私卻是一個很正直的人,如果自己沒認識過梓宸那也便去當太子妃也無妨,但有了梓宸,縱然天下再好的男兒也不是梓宸。
胡樂君看玉玲瓏有些發愣,輕聲問道:“怎麼了?”
玉玲瓏低眉淺笑,“巾幗公主不會再回朝了,清靈公主也便成了往事,不要再提了。”
“可是我聽外邊的宮人說最近東越蠢蠢欲動,怕是……”
“你放心吧,有咱們這巾幗女英雄在,兩個東越也不怕啊……”
夏希玨雖然平日裏不喜玉玲瓏,但是對她在兵法武功上的造詣是真的心服口服,這話沒有任何別的意思,純純的稱讚,也是安慰胡樂君。
玉玲瓏哼了一聲,一副得意的神色揚在麵上,也不再提這件事,岔開話題說道:“樂君,我在這裏不能待太久,會引人懷疑,你放心,你父親那裏梓宸會派人照應,你不必擔心,我……該走了。”
胡樂君滿眼不舍,但也知道玉玲瓏的為難之處,不依不舍地鬆了手,目送著玉玲瓏離開。
夏希玨見玉玲瓏離開,拉過胡樂君的手,柔聲道:“樂君,她說的沒錯,我之前也說過,是我連累了你,若你不想在這裏,我自會想辦法求父皇讓你離開……”
“殿下說什麼呢,你我夫妻,有福同享,有難也該同當……樂君會一直陪著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