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正走在一條兩邊鋪滿紅色花朵的路上,我是一隻鬼。
至於我怎麼死的?我也不知道。
我是誰?我也不知道。
一開始我的意識在一片混沌之中,不知過了多久,我受不了了,我奮力一掙,世界出現在我的眼前。但是眼前仿佛蓋了一層紗布,我什麼都看不清,許多人影在我眼前晃來晃去,還有刺眼的紅色。
突然兩個人影清楚的映在我的眼前,一個黑一個白,還挺搭的。帶著高高的帽子,一個寫著恭喜發財,另一個寫的看不懂,都是繁體字。伸著傲人的長舌,似乎在炫耀,隨著說話還一擺一擺的。我有點好奇,他們是怎麼做到伸著舌頭還能把話說的那麼流利的。
“你已經死了,你現在是鬼了,不要留戀陽間了,跟我們去地府報道吧!”
“哦”,內心不住誹腹“我還一直在蒙著了,怎麼就留戀陽間了,讓我跟你們走就走唄,反正我也不知道自己是誰?要去哪也不知道。”
說完兩人拿出了一副亮晃晃的手銬就給我銬起了。
“握草,我又不是犯人,給我帶手套幹嘛”,我在內心暗自說了一句,很奇怪,我知道這是手銬,而且是犯人用的,犯人似乎不是好人,這也不是一個好兆頭。
拷完之後兩人一左一右搭在我的肩膀上,猛的一使勁把我朝地麵砸去。嚇得我趕忙閉上眼睛,雙手抱頭。
一個閉眼,一瞬間,我沒有砸到地麵上的感覺,我仍站立在地麵上。看向左右兩人,兩人用一種看智障的眼光看著我。
“好尷尬”。這是我內心的一句話,怕更尷尬我也沒好意思問這是怎麼回事,因為他們的眼睛裏還有一種這你都不知道的意味。
時間在安靜祥和之中度過,他們也不在用那種眼光看著,他們搖了搖手裏的鈴鐺,我也不問,他們也一點解釋的興趣也沒有。
不一會兒,遠處走來一頭牛和一區馬。不對不對,這是張著牛頭和馬麵的人,他們脖子一下的人的身體,我是不會看錯的。他們又沒有穿衣服,隻用了一塊布遮住了私處。
“這人剛死的,就交給你們了,我們還要去陽間其他的人”
看著眼前兩位長著牛頭馬麵的兄弟,我的腦海中突然冒出一些個詞,牛頭馬麵,黑白無常。“握草,這些不都是神話傳說裏麵的人物嗎?現代無神論不是說都是假的,是人們的假想錯在嗎?草,虧我還信了這麼多年。”
然後我才突然意識到,我死了,那這裏就是陰間了?四麵都有很大的霧,五米之外什麼都看不見。話說,牛頭馬麵怎麼出現的我也一點沒有察覺,有一種好突然的感覺。
黑白兩人說完話後把我用力一推,推給了牛頭馬麵。還好他們接住了我。這兩人,不,這兩鬼也是悶葫蘆,一句話也不說。不知道從霧裏那裏抽出一條鏈子,接在了我的手銬上。牛頭走進了霧中,還好馬麵還在這陪著我,要不然我還有點孤單害怕。
一會兒鐵鏈傳來了一股拉力,身體跟著就走了,勉強保持平衡,給了馬麵兄一個笑臉,盡管他依然無視我。
走了幾步,視野一下就開闊了,回頭霧氣也不知所終了。往前一看,鐵鏈上還有十幾人啊。六七個七老八十的,怎麼看著都半截入土的人了,臉上的老人斑一簇一簇的。不對,這裏是陰間,他們應該都已經是完全入土的人了。
還有幾個小孩,前麵幾個還好,約莫有著四五歲吧,死相也不是很難看,應該都是夭折的。
“握草,後麵這幾個出生了嗎”後麵幾個小孩,小的可憐,人都還沒長成型,還一塊一塊的,看的我這鬼都感到一陣的發怵,害怕。算了,不看了,看看周圍,轉移注意力。
我們一行鬼走在一條路上,兩邊鋪滿火紅色的花朵,像傍晚天邊的紅霞,又像一朵朵跳躍的火焰,美麗的不可方物。好想停下來仔細的看看著美麗的風景,用眼睛記錄每一朵花的樣子。但是這該死的鐵鏈拉著我一直向前走。
突然我的腦海裏跳出一個詞,彼岸花。
那麼這條路莫非就是黃泉路,那還有黃泉呢?黃泉在哪?
傳說彼岸花中可以看到人的前世今生,那麼我不就可以知道自己是誰了,是怎麼死的了嗎?我伸出手朝彼岸花摘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