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如生寬厚的手掌觸及她的指尖,冰冷的觸感叫他有一瞬間的窒息。
“久候多時了,如生哥哥。”女子淡然開口,無喜無怒。隻是在轉過身的瞬間,發絲隨身形而動,緩緩飄落,露出了那絕世無雙的嬌美容顏。
穆如生不可置信的看著眼前的女子,喉結蠕動:“寂筱……”
慕容寂筱恍然一笑,傾國傾城。她坦然的看著麵前因為驚異而呆住的穆如生,緩緩開口:“寂筱應死未死,如生哥哥難道不曾有半分喜悅?”
“怎麼會……”穆如生在這樣的突如其來之中恍然一夢,他緊緊地抓著慕容寂筱的雙肩,不知究竟是該喜還是該悲。
慕容寂筱抬起頭,毫不畏懼的迎頭看著穆如生詫異的、不敢相信的目光:“如果寂筱坦然相告,告知如生哥哥一切都隻是一個緩兵之計,如生哥哥會不會悔恨當初對寂筱用情太深?”
“緩兵之計?”穆如生詫異。
“如生哥哥是肆國大將,行兵打仗料事如神,寂筱自知不可硬拚,隻能智取。更何況如今四王爺病危,益州城告急,拓拔宇恒大將軍雖日間兼程,但終究遠水解不了近渴。寂筱當時冒死立於益州城門之前,肆國十萬將士之前,但終究隻換了一日的喘息之機,為爭取更多的時間,寂筱隻有,犧牲朱砂。”沉穩如冰水的聲音從慕容寂筱口中緩緩而出,每一字每一句都如一把利刃,直插進穆如生原本就體無完膚的心髒,讓他連對深至骨血的疼痛都漸漸麻木無感。
“一切果然都在寂筱的設計之內,如生哥哥大葬被小五易容成寂筱的朱砂,終於給了益州足夠的時機,也使得拓拔宇恒大將軍及時趕往益州,捍衛城池。”她的口氣冰冷的沒有半分情感,穆如生甚至感受不到她原本該對利用他感情而存在的愧疚。這讓穆如生在這樣溫暖如春的房間裏,忽然感受到了徹骨的寒冷。
“當日大戰,在戰場之上被我一劍穿心,令我悔恨不已的,竟是朱砂,不是真的你……”穆如生顫抖著聲音問她,眼圈通紅。
“是,寂筱知道,憑借寂筱的能力和益州的實力,要贏如生哥哥,唯有置之死地而後生。”斬釘截鐵一般的回答讓穆如生如大夢初醒。他料想過了太多太多的結局,但他從未想過終有一天,他會麵對這樣子的慕容寂筱。
冰冷的、冷靜的、聰明到讓他不寒而栗的,慕容寂筱。
“所以,你利用了我對你的用情至深……”他幾乎哽咽著問慕容寂筱。而她卻麵目清冷,迎頭看著他,有風從打開的窗子吹進,淩亂了他的發絲。
“是。”她看到他蒼白枯槁的臉色,還有失望到極致的眼睛,微微有些心痛。可仍舊麵不改色,冷冷作答。
“所以,你如看戲一般,看我如何對你情深意重,如何為你之死而日日心如刀割!如何借酒消愁夜夜宿醉!!如何落魄的在你的靈位前痛哭流涕!!!而你置身事外,親手布局,將我至於最可笑的境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