汪銳裹得圓圓的, 在村子裏晃了一會兒, 看到前麵有一群年紀相仿的小孩, 頓時來了興趣。
他沒有任飛高, 可是他也不矮啊, 就不信這兒的人都比他高。
他走了過去決定和他們比比, 還沒靠近, 就被人攔住了。
是以前搶他糖的那個小胖子。
對方一看到他,似乎就想起了糖果的美味,舔了舔嘴唇。
“你身上的糖呢?”
汪銳口袋裏確實有糖, 是他爸爸的同事從國外帶來的。
他自己都舍不得吃,一天隻能吃一顆,今天的還在口袋裏。
“不給!”他退了一步。
“不給就搶!”
對方一把抓住他, 伸手去他口袋裏掏。
汪銳捂著口袋死也不鬆手。
“不給!不給!不給!”
對方的力氣把他大, 直接扯開他的手,伸手把裏麵的糖拿了出來。
黃色的糖紙十分漂亮, 上麵還寫著幾個英文, 一看就很好吃。
小胖子拆開糖紙, 迫不及待地塞進嘴裏。
汪銳急了, 跳起來衝了過去, 一嘴咬在對方的手上。
“啊……”
小胖子疼得喊了一聲, 不斷推打汪銳,想要把他甩開。
“銳銳!”
一個熟悉的聲音突然響起。
緊接著,汪銳就看到一個黑影衝了過來, 一頭撞在小胖子身上, 把他撲倒在地上。
兩人打成一團。
汪銳嚇呆了,坐在一旁看著。
任飛雖然年紀小,但是他比小胖子還要高,一會兒就把小胖子打得哭爹喊娘。
他鬆開小胖子走過來,把汪銳從雪地扶起來。
“你沒事吧?”
小胖子捂著流血的鼻子站起來。“任飛,我回去告訴我爸你打我!”
汪銳一聽,抬著頭道:“你說啊!就知道告家長!”
小胖子氣得轉身走了。
汪銳也扭著頭,拉著任飛往回走。
等周圍沒人了,他才擔心道:“要是他真的告訴了他爸怎麼辦?”
“我不怕。”
任飛是真不怕,就是看著汪銳臉上沾了泥心疼得很,伸手把他的臉擦幹淨。
“我先回去了,他們要是再欺負你,你就告訴我,我打他們。”
當天晚上,小胖子果然帶著爸媽來了任飛家。
任飛小時候爸爸就去世,媽媽改嫁,就把他放在了二姨家,每個月寄幾百塊錢的生活費來。
二姨聽了小胖子爸媽的話,氣得把任飛叫了出來,要把他打一頓。
還沒動手,汪銳就拉著爺爺來了。
他指著小胖子說:“就是他搶我的糖,我不給,他還打我。”
汪銳的爺爺在村中很有聲望,本來都要休息了,被汪銳硬拉到這兒。
平時汪銳很乖,這麼幾年就沒有跟他說過委屈,這次還被人給打了,爺爺有些不滿。
小胖子哭喊著道:“是任飛打我,還把我打出血了。”
汪銳鎮定地說:“是他自己撞的,不是任飛打的。”
“不是,真是的任飛打我!”
既然看了看一臉乖巧的汪銳,又看了看平時就總是撒謊的小胖子,信了汪銳的說辭。
任飛沒挨打,還被汪銳的爺爺表揚的一遍。
臨走前,任飛小聲對汪銳道:“他鼻子是我打的。”
“我知道。”汪銳壓低聲音,眼睛裏透著狡黠。“但我說是他自己撞的。”
任飛一點頭。“那就是他自己撞的!”
等汪銳和爺爺走了,任飛的二姨驚訝道:“原來你整天出門就是和他一塊玩了,我還以為是個小姑娘呢,還說任飛這麼小就知道給自己找媳婦了。”
任飛認真地看了看二姨懷裏的妹妹,黑黝黝的,沒有汪銳好看。
村子裏最好看的二妞也沒有汪銳好看。
“他就是我媳婦。”
丟下一句話,轉身進了屋子。
沒人把這句話當回事,隻以為是孩子的戲言。
小學六年級的時候,汪銳的爺爺病重,被汪銳的爸媽送到了市內看病,留得時間長了,就幹脆住在了那邊。
從那時候開始,汪銳就沒有再回到三江。
中考那年,任飛直接選報了八中的體育特長生。
他的成績不好,是考不進俞槐中學的,要去找汪銳就隻能去八中。
汪銳沒想到自己還會見到任飛。
當年總是比他高半個頭的小孩,再見麵的時候還是比他高半個頭,身高超過一米九。
汪銳的個子其實不矮,177的個子,在高三生中算是拔尖了,可一遇到任飛,還是矮一截。
不過現在他對身高已經不是很看重了,雖然心裏抱怨了一聲,但看到任飛的時候還是熱情地打了招呼。
任飛一看到他,遠遠地衝過來。
“銳銳!”
汪銳臉一黑,這個名字是怎麼回事?
他都快忘記了,這家夥以前都這麼叫他,怎麼過了這麼多年,還這麼叫?
任飛的五官張開了,沒有以前那麼黑。汪銳也在肖昊的帶領下成天往外跑,曬黑了一個度,兩人的膚色看上去不像以前那麼明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