項雨不願意即可強攻聖光皇朝,除了除夕已至,新年將到,還有另外一個原因。
這場大戰,已經死了很多人了。
盡管項雨不是一個優柔寡斷,因為死人太多就心存愧疚的人。
可是,打仗一事,說到底能夠少死人就少死人才是最大的道理。
項雨從來都是這樣認為的,骨子裏是,心中也是。
在大楚兵圍聖光城的那一刻,他也想過即刻就發動猛攻,然而腦海深處突然浮現出的一個人,卻讓他放棄了這個想法。
過個安穩的除夕,過個太平新年。
項雨想要給聖光皇朝兩天的太平安穩,同樣也是想給大楚一個休養生息。
大楚大軍駐紮,項雨與項蠻九人聚首。
一番推杯換盞,沒有任何矯情的酒宴過後,堂堂大楚霸王項雨居然一個人悄無聲息的就出了大楚營地。
他站在營地和聖光城南城門之間相隔的那片空地上,目光中遊移著一些虛無縹緲的東西。
聖光皇朝,對他來說並不莫說。
可說熟悉,項雨卻是又完全摸不著頭腦。
當初他在聖光城,待的時間最長的地方就是周承平的府邸,他甚少外出,多是在府中運籌帷幄。
可是啊,如今的聖光皇朝似乎早已經物是人非了,舊人不複,新人不識。
他欠下了周承平一個交代,那個交代總得討回來不是,不然他有什麼臉提及周承平這個名字,又有什麼臉麵對周凝脂。
運轉真龍九閃,項雨的身形一閃而逝。
氣運鎮壓大陣籠罩了整個聖光城,能夠抗衡大楚國境中那些仙境強者,對項雨來說,卻是渾然無用。
項雨一瞬間就來到了聖光皇朝皇宮,這裏他並不是第一次來。
辨別了一下方向,項雨的身形就再次消失。
夜色微寒,星月光輝交疊,更加陰冷。
深宮之中在這種陰冷中又添加了一種孤寂,哀婉。
菊園中菊花早已凋殘,隻剩下一些葉片有著零星綠意的葉子,剩下的就是滿目蒼涼了。
而在這種滿目蒼涼之中,這偌大深宮的主人卻將所有人都給屏退,孤坐在滿目蒼涼的菊園之中,蒼涼伴酒,苦意深遠。
石桌上橫七豎八的倒了十幾個酒壺,剩下的仍舊立著的酒壺也有著不少。
周承安唉聲歎氣,那模樣看上去哪裏還有一星半點聖光皇朝皇主的模樣,完全就是一個單純靠著酒精來麻痹自己的市井小人物。
“周承平,周承誌,我要是說我在坐上皇主這個位置以後,就想下來,你們信嗎?這個我們兄弟三人爭奪了數十年,最終不惜反目也想坐上的位置一直以來都讓我有一種如坐針氈的感覺。”
“有時候呢,我不禁會想,若是由你們來坐這個位置,會不會同樣有這種感覺呢?你們會有這種感覺嗎?”
周承安舉杯望天,語氣中充滿了滄桑和無奈。
他自問自答,蕭索而又淒涼。
“應該不會吧!大哥你有項雨輔佐,聖光皇朝說不定會有一片更加錦繡的宏圖。至於三弟,相較於我來說,終究少了一些狠心,加上黃堅在側,國家治理的也不會有多亂,好像唯獨我,一直以來都是,從來都是一個人,我是孤家寡人一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