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秀芬提到馮玉泉三個字,狠得咬牙切齒,陰沉著臉,氣憤的說:“這個不知廉恥的家夥,簡直不是人,他不要我和孩子了。”
水天昊佯裝不知,驚詫的問:“咋能這麼說,你們不是過得好好的嗎?聽你的口氣,咋跟仇人似的。”
郭秀芬氣憤的說:“能做仇人倒好了,他簡直是個畜生,豬狗不如。仇人還能打能鬧,可我連他的影子都見不著,想吵架都找不到門。孩子每次去找他,他先看我來了沒有,隻要我不在家,他就給孩子買這買哪,對孩子好得很;隻要看到我回來,躲得遠遠的再見不到他的影子。他當了後勤處長,嫌我是鄉下來的土老帽,想一腳踢開我。他為啥能調到這個單位,還不是我辛辛苦苦擺夜市掙錢為他跑的關係,要不是托我姐的朋友幫忙,說不定他還窩在深山溝哩。他從修理所所長調任後勤處長,也是我出錢找人幫的忙。今年該調副團了,厚著臉皮向我要錢,我眼都沒眨一下,給他三萬元。你可知道,這三萬塊錢是我大半年擺夜市的辛苦錢。要不是我給他錢,憑他那點工資,喝西北風都不夠,走後門跑關係,騙鬼去吧。”
女人隻要逮住機會,非要倒盡肚裏的苦水不可,郭秀芬好像逮住機會,有了水天昊這麼個訴說對象,她越說越激動,越激動嗓門兒越高。飛沫噴濺,口若懸河,覺得口幹,端起水杯,咕嚕咕嚕大喝幾口,坐在沙發上接著說:“你看他這個人壞不壞,從我手裏拿走三萬元,可能提職有眉目了,他翻臉不認人,家也不回,電話也不打,成天吃香的喝辣的,在外麵風流快活,不管我們娘倆的死活。哼,他這個沒良心的家夥,要是把我*急了,跑去機關告他,看他還牛不牛?”
水天昊看她越說越激動,想讓她平靜一會,便打斷話說:“唉,人這一輩子,不就是圖個老婆孩子身體健康,家庭幸福嘛,你們兩個青梅竹馬,又是高中同學,這就是緣分。這麼多年,大風大浪都過去了,還折騰個啥?細細想來,人這一輩子生命非常短暫,短則四五十年,長則七八十年,我們都是快四十歲的人了,經不起折騰啊!你看丫頭多可愛,就是為了孩子,也不應該鬧成這樣。我有空找他談談,家裏有這麼可愛的女兒和賢惠的老婆,不好好珍惜,他想幹什麼?要是沒有你的幫助,能有他今天的進步嗎?我見了非罵他不可。”
郭秀芬長歎一聲,朝水天昊笑笑:“他的良心早被狗吃了,要是他有你這份知恩圖報的好心,就不會走到今天這個地步。你們兩個雖然是好朋友,有些事你大概不知道。他這個人喜新厭舊,跟衛生所的騷狐狸精鬼混。”
水天昊不相信有這種事,替馮玉泉辯解:“他不是這種人,後勤處長招待應酬那麼忙,也許這是工作關係吧,你可能誤會他了,你們兩個可能缺乏勾通,找機會談談,消除誤會,好好過日子。”
郭秀芬用驚異的眼光望著他,讓他坐立不安。其實水天昊是想安慰她幾句,兩口子過日子,哪有不吵架的,吵完了睜隻眼閉隻眼隨他去吧,等他厭煩了風月場上的奢彌生活,自然會回到這個家。如果一味的爭高低論長短,想把老公拴在褲腰帶上,時時製約他,反而適得其反,要是真把他*上絕境,最終分道揚鑣,家庭解體,對老婆孩子都沒有好處。當然,為了家庭,並不是說非要委曲求全,低三下四,而是要寬嚴並用,視情而定。
郭秀芬不讚同他的說法:“我說的是真話。這個騷狐狸是衛生所的醫生,離婚多年。我早就聽說,這個女人跟老政委鬼混,被老公抓了個現形,一氣之下跟她離婚,年底轉業回內地,這位老政委沒臉見人年底轉業走了。我第一次去修理所找馮玉泉,她就在辦公室,看我進去,她轉身就走了。我看她神色不對勁,開玩笑跟他說,你可不要跟這種人來往,當心鉤去你的魂。你聽馮玉泉怎麼說,他從來瞧不起這種不要臉的女人。我以為他說的是真話,也就沒有多問。誰知道,他真的跟她好上了,每次不回家,就跟她鬼混在一起。自從他當了處長後,又在同一層樓辦公,兩個人眉來眼去,機關傳得沸沸揚揚。你說這頂綠帽子扣在我頭上,我能忍氣吞聲嗎?半夜裏他不回家,我就去辦公樓捉奸,他不在辦公室。我打聽到騷女人的家,叫上單位值班領導,半夜裏去敲她家門,起初她不開門,看到單位領導後,磨磨蹭蹭的打開門。我看這個女人很謊亂,走進臥室一看,房間裏沒有人。我正納悶哩,忽然看見床底下有雙迷彩鞋,就在房間裏找,最後在夥房放煤氣罐的小櫃裏找到了他。你說怪不怪,人要是急了,啥地方都能鑽進去。放煤氣罐的地方那麼小,他也能擠進去。我把他從櫃子裏揪出來,領導啥話沒說,走出屋子,這次總算把人丟到家了。我想,通過這次教訓,他會對我好點,沒想到他破罐子破摔,變本加厲的羞辱我,冷落我,我倒成了“非典”,看見我就躲,這日子算是過到頭了。要不是為了孩子,我才不稀罕。他年底提不了職,遲早也得打背包走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