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雅潔是衛生所的臨時工,部隊的三百元生活費又被黑熊所長誣告取消,過去賦閑在家,每月領取三百元生活費,不勞神不費力,輕閑自在,不看臉色。現如今辛辛苦苦每月掙三百元生活費,不但要看摳門黑熊所長的臉色,有時還得加班加點,更讓她生氣的是貼了一個月工資為公家買了針管針頭,到頭來還沒落好。孩子的學費和老父親過六十歲生日買禮物的錢都是從同事那兒借來的,要不是用工資買了針管針頭,不至於窮得交不起學費,買不起祝壽的禮物。
她原以為部隊機關是一塊純潔的靜土,不會有說三道四,背地裏使絆子的低素質幹部,自從她去衛生所上班後,發現機關有些業務幹部雖然穿著筆挺的軍裝,表麵上人模人樣,背地裏竟幹些見不得人的勾當,這讓她心裏很不舒服,老遠看到這位黑熊所長,嘴裏就像含了隻蒼蠅,有種說不出的惡心。心想,我自小在部隊營區長大,又在軍區總醫院當過三年兵,在我的影響中,從當初的解放軍叔叔阿姨到當兵後的領導同事,說話直爽,辦事幹練,作風嚴謹,雷厲風行,都是那麼的可親可敬,平易近人。就是隨軍後的這幾年,也沒聽說機關竟有這等素質的幹部,特別是水天昊結交的朋友圈,都是些肝膽相照,赤膽忠心,肯為朋友兩肋插刀的熱血漢子;領導也是通情達理、體察下情,深受部屬擁戴。為啥這樣的好領導不分青紅皂白,不做調查了解,偏聽偏信,聽命於身邊勢利小人獨家之言,幹一些不被同事認同甚至有損自身形象的壞事呢?
衛生所是女人的世界。俗話說,三個女人一台戲,這話一點不假,隻要女人多的地方,總會傳出緋聞來。她隨軍多年,跟營區無聊的家屬閑談,也聽說過衛生所的奇聞樂事,當作茶餘飯後的笑談一笑了之。
衛生所有位四川籍醫生,單位派他去內地接兵,他老婆是縣文工團的歌唱演員,人也長得漂亮,小兩口平時感情不錯。這位醫生要去內地出差,老婆沒去單位上班,在家幫他收拾行李,送老公走出家門,說馬上要去單位上班,這位醫生獨自提著行李去汽車站。走到半路,突然想起忘帶洗漱用品,提著行李返回家中,走進家門,看到臥室門緊閉,側耳靜聽,臥室竟然傳來男人的*笑聲:“他這一走,就是一個多月,再不用偷偷摸摸,每天早上孩子上學後我就過來。”說完發出一陣歡快的*蕩聲,像把利刃刺進他的心窩,疼得他差點暈厥過去。
這位醫生靜了靜心,從包裏取出照像機,悄悄打開臥室,看到溫柔賢惠的愛妻和一名赤身裸體的中年男子交織在床上,發出*亂的吟叫聲。他舉起照相機哢哢就是幾張,這對驚慌失措的*男蕩女看他站在床邊拍照,嚇得魂飛魄散,雙雙跪倒在床邊求情下話。愛妻哀求老公原諒,猛男企求醫生保密,千萬不要鬧到單位去。後來聽說,受到驚嚇的這名中年男子是文工團團長,這名美男子從此*不陽,成了廢人,當演員的老婆也跟他離了婚。這名醫生沒臉見人,年底打報告轉業,帶著老婆孩子回四川老家。
還有比這更離奇的故事,有一位老所長,五十多歲快要退休的半大老頭子,孫子都快十歲了,他老當益壯,賊心不老,竟然從外麵招了位年輕漂亮的十八歲護士。剛開始,每天安排她晚上值班,後來幹脆租了間平房包養起來,除發給工資外,每月還從灰色收入中拿出上千元私房錢給她,聽說還給他生了一個千金,不敢抱回家,隻能偷偷摸摸租房住。
老所長退休後,新任所長心眼既黑又熊,品性又差,三天兩頭跟機關病號吵架,背地裏都稱他黑熊所長。衛生所除了黑熊所長,十多位穿軍裝的醫生護士都是機關幹部的家屬,一個比一個牛,黑熊所長安排值班,都說晚上照顧孩子脫不開身,他實在沒辦法,就以護士不夠用為由,從地方護校招了幾名小護士,晚上值班再也不用發愁了。
衛生所的這十幾名醫生護士,個個就像小雷達,天下趣事沒有她們不知道的。每天上班,隻要黑熊所長不在,十多個女人聚在一起,嘰嘰喳喳,不是東家長就是西家短,不是黑熊所長的趣事就是小護士的緋聞,像是信息通報會,機關的許多緋聞和趣事都是從衛生所和幼兒園兩大陣營中傳出來的。
文雅潔下班哼唱著流行小曲在家做飯,水天昊看她這麼高興,笑問:“今天吃錯藥了,這麼高興?”
文雅潔從冰箱拿出一把小白菜扔到廚房地上,笑道:“今天聽到一件怪事,是關於黑熊所長和小護士的,你想不想聽?”
水天昊不屑一顧:“又是什麼破事?不要成天跟在那群女人後麵瞎址蛋,人家都是領軍費的幹部,吃撐了沒事幹,每天不扯出點緋聞奇事來,對不起這份工資,你算什麼?是針管消毒和清洗被褥的臨時工,就是轉正了也不能跟著瞎攪和,這是做人最起碼的原則。”
文雅潔白了他一眼,生氣的說:“想不想聽?不想聽趕快幫忙撿菜。”
水天昊嘴裏雖這麼說,心裏還是有點好奇,到底是什麼趣事,他也想聽聽,全當是茶餘飯後的笑柄。他蹲在地上揀菜,看她不吭聲,笑了笑:“什麼怪事,說說看有多怪,不過僅限於家裏,有些話聽見了也裝做沒聽見,幹好自己的事,不要瞎摻和。機關的人際關係很複雜,弄不好陷進渾濁的泥坑,想爬都爬不出來。大事不馬虎,小事不含糊,有時候揣著明白裝糊塗,這叫大智惹愚,這一點你要好好跟我學,明白嗎?我這個教授的話,如果你聽不去,到時候有人把你買了,你還幫著數錢哩。”
文雅潔瞪他一眼:“拉倒吧,還教授哩,你自己做好就行了。我該幹啥我知道,不用你教。”
水天昊說“這樣更好,什麼怪事,快說,不然我不聽了。”
“你非常想聽,還想在我這兒當好人,這是啥人嘛。我看你比這些女人還陰險。”文雅潔白他一眼:“這是昨天晚上發生的事。昨天晚上黑熊所長值班,半夜裏他丫頭發高燒,老婆給醫生值班室打電話,沒人接聽,他老婆急得發瘋,就去衛生所找他。他老婆是衛生所的收費員,有大門鑰匙,她打開反鎖的大門,一腳踹開醫生值班室,他不在裏麵睡覺,氣呼呼的去敲護士值班室,敲了半天才開門,嚇得小護士直打哆嗦,直問黑熊所長在哪,小護士戰戰兢兢的說不知道。他老婆看到床下放著老公的軍用皮鞋,抵頭往床下一看,一把揪住頭發,從床低下拽了出來,嚇得老公尿濕了褲子。他老婆劈哩啪啦煽了小護士幾記耳光,罵了句‘不要臉的*,明天給我滾蛋’,牽著丈夫回家。第二天,那位護士紅腫著半邊臉打背包走了。昨晚上的事,就是她同宿舍那位小護士傳出來的,真是丟死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