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天昊講述過去的戀愛史,她像小孩聽故事那樣,摟著他的脖子,笑道:“說吧,我會分享你的愛情羅曼史。”
水天昊接著說:“我們是偶然認識的,也許是小老鄉的緣故吧,她家人對我很好。那時候我還是個小學員,不懂什麼是愛情,也沒想過談戀愛。有幾次,她母親做好飯,跑到宿舍樓去找我,叫我去家裏吃飯。學員不容許找對象,她跑的次數多了,被學員們誤解,說我在跟漂亮姑娘談戀愛。那時候,就怕這話傳到學院領導耳朵,輕則批評,重則處分,勸她不要去宿舍找我。我們就像好朋友一樣相處了兩年,誰也沒有提過對象二字。臨近畢業的時候,她父親動用關係,想把我留在山城。她想給我一個驚喜,等事辦成了再告訴我。可是就在這期間,學院發出號召,大力開展保衛邊疆、支援邊疆,奉獻邊疆活動,我和趙天順都是從新疆考學的,熟悉邊疆,熱愛邊疆,甘願為邊疆奉獻青春,我倆義無反顧的遞交了申請。沒過幾天,學院批準了我們的申請,表揚信張貼到學院顯要位置,發出向支援邊疆的全體學員學習,說我們聽從黨的召喚,自願到祖國最需要的地方去,是可愛的人中最可愛的人。在她父親的努力下,我可以留到那座美麗的山城,她跑來告訴我這個喜訊,可是為時已晚,我的檔案寄發出去,報到介紹信已經開好,主動放棄了留到大都市的機會,依然打起背包回到新疆。臨行前,她請我吃飯,為我送行。她哭成了淚人,她舍不下我,想辭職跟我來新疆。她家庭條件那麼好,人又長得漂亮,找個啥模樣的對象不好,非得跟我去邊疆艱苦地區受罪。你說,我能這麼做嗎?我苦口婆心勸說她,比古論今講道理,可她還是不聽。回到新疆後,對她不放心,寫信告訴她,說新疆多麼艱苦,風沙多麼大,環境多麼差,想嚇唬嚇唬她,讓她打消來新疆的念頭。可是她為了我,鐵了心要來找我,隨信寄來兩張婚紗照,還說她的心屬於我,隻要一聲招呼,她即刻辭職來新疆完婚,那怕給別人打工、飯店端盤子也行。她越是對我好,我越要對她負責,寫信說我分到非常偏、遠野獸出沒的深山溝,經常大雪封山,勸她不要寫信,寫信也收不到。她還是不停的寫信,我硬是沒有回信,這都是為她好。”
水天昊講他跟羅小紅的戀情,那種神情,那種憂傷,文雅潔從來沒見過,她有股醋意,克製沒有發出來。她摟緊脖子,長歎一聲:“你做得對,人不能為了自己。俗話說,愛情會讓女人變傻,戀愛中的女人什麼蠢事都能做得出來。要不是你婉言拒絕,耐心相勸,也許咱倆這輩子無緣睡在這張床上。唉,企盼有情人終成眷屬,這都是不負責任的旁觀者說的話。如果有情人都成眷屬了,今天能有第二者第三者,能有四奶五奶,哪有咱倆的今天?天下美女那麼多,達官貴人見一個愛一個,玩一個甩一個,如果有情人都成眷屬,當官的、有錢的、有才的、有貌的還不天天鬧離婚?可憐天下有情人,我看一點也不可憐。還有這張照片,胖乎乎的像是農村姑娘,這麼好的像片藏在大照片背後,今天要不是從裏麵掉出來,我可能見不到,說說她的故事。”
水天昊望著照片,臉上掠過一絲笑容:“喲,還有這張照片,要不是你翻出來,差點把她忘了。她就住在我家對門,我們是光屁股玩過家家長大的,初中考上師範學校,畢業後留在紅光小學當老師。上軍校寒假探家,她父親非要叫我去家裏坐坐,她在家看書,聊了半個小時,要走的時候,她非要送這張照片做紀念。當麵拒絕人家姑娘多難堪,我拿回學校藏在大照片後麵,永遠不想看見它,你竟然能翻出來,真是有本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