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麼,一百八十元,你看,這票上不是寫的四十元嗎,你想敲詐勒索?”水天海聽到年輕婦女的報價,差點兒氣過背去,看到門口惡狠狠站著兩位彪形大漢,知道遇上了惡人。他在省城闖蕩多年,什麼世麵沒見過,還怕你這家小黑店,他怒瞪著雙眼吼道:“我十六七歲出門闖蕩江湖,什麼陣勢沒見過,還怕你這家黑店。”
年輕婦女聽他說黑店,收起溫柔的表情,露出猙獰的麵目:“話可不能亂說,當心挨揍。你看現在是幾點?十二點過五分了,昨晚上我給你說過,不要超過十二點鍾,超過十二點要按兩天結帳,這是店裏的規定。”
水天海瞥了一眼站在門口的彪形大漢,反問:“就算是兩天,那才八十元,為啥要一百八十元?”
年輕婦女不甘示弱,圓瞪著雙眼大聲吼道:“你們兩個半夜住店,開一間房,有沒有結婚證?拿出來看看。”
水天海結疤了兩下,紅著臉大聲問:“你為啥昨晚不問,到退房的時候才說?”
年輕婦女敲著桌麵大吼,吐漠渣子噴到水天海的臉上,她看他用袖子擦拭,望著對麵牆上的鍾表說:“昨天晚上問,你能拿得出來嗎?如果有結婚證,啥時候問不一樣?”
水天海吼道:“誰出門隨身帶結婚證?你的結婚證拿出來看看。”
年輕婦女說:“你算哪根蔥,為啥給你看?看你的結婚證,這是上頭的規定。”
水天海氣不過,耍起賴來:“我身上隻要四十元,要都拿去,不要拉倒,看你把我怎麼樣?”
年輕婦女揮揮手,兩位彪形大漢走過來,兩邊架住水天海的胳膊,高個子怒瞪著雙眼說:“走,帶你去派出所說理。”
兩人架起他向旅店門口走去,水天海懸空亂蹬雙腳,就是夠不著地麵,用不上力。心想,要是真去了派出所,拿不出結婚證,就是再多的理也說不清,說不定他們是一夥的,那不是自討苦吃?派出所不能去,去了要是定個非法同居或者是拐騙婦女怎麼辦?他一腳蹬住門框,對兩位彪形大漢說:“有話好好說嘛,你看那個女人說話太難聽,咱都是男人好說話,一百八就一百八,不要票,把我放下來。”
兩位彪形大漢聽他同意出錢,“扶”他到吧台。年輕婦女看到兩位彪形大漢將他“扶”了回來,臉上露出一絲笑容,瞟了一眼沒敢吭聲的董桂花:“就是嘛,不就一百八十元嗎,我看你出門掙錢不容易,沒有多要,要是遇到別人,罰款三百元都是輕的,以後注意點,出門帶上證件。”
水天海又給她多掏了八十元,算是多掏一百四十元買了個教訓,帶著哆哆嗦嗦的董桂花去工地幹活。生米煮成熟飯,他在工地上搭建了一間臨時婚房,兩人過起了夫妻生活。董桂花幫工人做飯,水天江、水天河和工友們禮貌的稱她為“嫂子”。
水天江性格溫順,不苟言談,動作緩慢,幹活細致,不管誰說笑話,他都是嘿嘿的憨笑。龔進成是個熱心人,對幾個外甥的親事很上心,五六月份,他跟繼子龔知青去溫家溝看望病重的妹夫,聽說龔知青的二叔去世多年,家中就丟下母女二人,日子過得很艱辛。
溫大媽六十開外,身體尚好,女兒二十歲,到了談婚論嫁的年齡。龔進成打發大妹子去問問,叫水天江當上門女婿看行不行。龔秀琴跟溫大媽是妯娌,平素關係雖算不上融洽,左鄰右舍的相互少不了照應。龔秀琴來到溫大媽家,對妹妹龔秀珍家做了詳細介紹。溫大媽隻有一個條件,那就是要招上門女婿,隻要龔珍珍家願意,就可以馬上辦喜事。
龔進成回到家中,思索了幾天,該不該告訴妹夫這件事,同意不同意兒子做上門女婿,以他的考慮,妹夫是個開明之人,兒子終歸是兒子,不管哪兒成家都是自己的兒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