保管隊隊長是位陝西人,小個頭,寸平頭,虎豹眼,滿臉胡,為人忠厚,性格直爽,嗓門洪亮,心直口快,說話就像機關炮,大家背地裏稱他王大炮。水天昊、趙天順分到保管隊的當天晚上,他安排司務長多加了幾樣菜,在他辦公室擺了一桌,保管隊的五名幹部和士官梅宏鵬、司務長李大槐在坐陪同,熱情為兩名新成員擺酒接風。水天昊、趙天順都沒有喝過白酒,看這陣式非得罐醉不成,趙天順噘嘴笑了笑,什麼話沒有說。
王九堂隊長坐在主位,徐廣文副隊長、趙前程、張進軍、邱上山技術員分坐兩邊,水天昊、趙天順、梅宏鵬、李大槐依次坐定,他清清嗓子,嘿嘿大笑兩聲:“水天昊、趙天順兩位年輕幹部到咱保管隊報到,這是倉庫領導對基層的重視,你們倆的到來給這個小團體輸入了新鮮血液,壯大了我們的幹部隊伍,今天是保管隊的大喜事,全體幹部和兩位老兵在此設宴,對兩位新同誌的到來表示歡迎。保管隊有個不成文的規矩,凡是新來的幹部,不管年長年少,不管軍齡長短,不管菜多菜少,都要在這裏擺酒接風。今天晚上大家撐開肚風吃,放開酒量喝,來,幹懷。”
王隊長說完,起身碰杯後一仰脖子,隻聽“咕”一聲倒進肚裏,坐在旁邊的徐副隊長,哈哈哈大笑幾聲喝了下去。水天昊、趙天順端起酒杯放在鼻子前聞了聞,緊皺眉頭,望著大夥不敢喝。王隊長是個急性子,看到兩位新同誌端起杯子站在兩邊不敢喝,他用洪亮的嗓門催促道:“嘿,他娘的,這又不是毒藥,有啥不敢喝的?無酒不成席,白酒這玩意兒是個好東西,沒酒吃菜不香,不信你試試,快點喝,不然我叫他們幾個年輕人幫你。”
水天昊聽說不喝就要幫忙往肚裏灌,第一天報到,大夥熱情的設宴歡迎,忸忸怩怩的不喝,掃了大夥的興致多不好。王隊長可是保管隊的最高長官,要是為了喝酒惹老同誌生氣,以後有好果子吃?水天昊想到這,閉起雙眼灌了下去;趙天順看他難受的樣子,苦笑兩聲,皺起眉頭往下咽。
“嗬嗬嗬,這就對了,快坐下吃菜。”從爽朗的笑聲中,看出王隊長是個豪爽之人,他像個大哥哥,既招呼吃菜,又監督喝酒。水天昊、趙天順覺得親切可敬,頓然沒有了陌生感,跟大夥熱情的交談起來。
王隊長放下筷子,喝了半口茶水,掃了一眼水天昊、趙天順:“差點忘了,我給大夥介紹一下,坐在我右側的這位是徐廣文副隊長,旁邊這位是邱上山技術員;坐在我左側的這位是趙前程技術員,那位是張進軍技術員;水天昊旁邊的這位學員是士官學校畢業的梅宏鵬技術員,趙天順旁邊這位是李大槐司務長。嘿,我就不用介紹了,當然是這裏的最高長官,王九堂隊長。”
王隊長介紹完端起酒杯跟水天昊、趙天順碰了個滿杯,水天昊學著他的樣子仰起脖子灌了進去;趙天順像個未過門的大姑娘,每端一杯都要回頭看看水天昊,在大夥再三的勸說和利誘下艱難的喝進去。五位幹部和兩位士官分別向水天昊、趙天順敬完酒,兩人雖然不勝酒力,為不失禮節,還是給幾位老大哥回敬了兩杯。趙天順臉紅脖子赤,佯裝酒醉,爬在桌麵上睡覺,任憑怎麼搖,他就是裝著不起來。
水天昊聽說喝醉了頭暈,他搖搖頭,沒有覺得頭暈。第一次喝酒,怕酒醉失態影響不好,乘著清醒再三推說,喝多了不好。王隊長、徐副隊長、張技術員、趙技術員都是一等一的喝酒高手,看他頭不暈眼不花,手不抖腿不顫,清醒的坐下來吃菜。王隊長想,這怎麼行,在我這兒喝酒,還沒有哪位清醒的走出去,我們四五個人灌你,灌不醉傳出去多沒麵子,他端起酒杯,爽朗的大笑幾聲:“來,小水,你是保管隊的新生力量,以後好好幹,老哥不會虧待你,咱倆再碰一杯。”說完一仰脖子倒了進去,向左右的同事們使了個眼色,水天昊佯裝沒看見,皺著眉頭喝了下去。
坐在旁邊的梅宏鵬不怎麼喝酒,端起酒瓶倒起酒來,看到水天昊酒杯裏還剩半杯,端起酒杯晃了晃,大聲喊道:“王隊長,你看,酒杯裏還剩半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