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裏人的老祖宗曾經是農村人,尤其是隨著當前農業化、工業化、城鎮化建設步伐的加快,千千萬萬的農民工將會變成新市民,他們的子孫後代將來肯定是地地道道的城裏人。
《老實人》上集講的就是父輩們如何在農村艱難生活,主要交待主人公的成長經曆。中集主要講述男女主人公走出大山,參軍入伍,部隊幹出了輝煌的業績。下集主要講述主人公退出現役後,機遇加朽遇,最終當上了大公司的董事長,率領幾千名職工自強不息,頑強拚搏,從輝煌走向輝煌,主人公將自己的畢生精力奉獻給了企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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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輛黑色寶馬車徐徐從龍尾山駛來,路過侯家莊、徐彥東家,停在龍爪坡寬闊的柏油馬路邊。一男一女攙扶著兩位老人下車,兩位十多歲的小兄妹歡快的跳下車,神奇著望著彎彎曲曲鋪滿綠色的大山。
老大爺大概六十多歲,身穿藍色休閑裝,腳蹬軟底旅遊鞋,中等身材,兩鬃斑白,戴幅茶色老花鏡,背雖然有點駝,但精神很矍鑠。老太太花白的頭發有些卷,好像是燙過的;戴幅金邊近視眼鏡,寬鬆的運動服掩飾不了她苗條的身材。老大爺一手攙扶著老太太,一手指著水家灣的青山綠水不知說些什麼,一家人沿著雜草叢生的山坡小路向大哥家莊稼地走去。
十幾個放學回家的小學生老遠看到停在山梁上的寶馬車,追趕著跑過來,望著遠去的陌生人傻笑。
少小離家老大歸,鄉音無改鬃毛衰,兒童相見不相識,笑問客從何處來。老大爺回頭望了一眼竊竊私語的小少年,一個也不認識。
老大爺走進長滿雜草的老墳地,兩座並排的墳頭孤零零躺在地埂下,兩行愧疚的淚水禁不住滾落下來,他雙膝跪地,虔誠的磕了三個響頭,向子孫們述說著過去的故事。
水天亮、水天江兩位老人老遠看到兩輛寶馬車,好像知道兄弟要回來,趕緊跑過來。聽小孩們說陌生人去了父母墳地,顧不得腿腳疼痛,快步跑了過去……
幾位老人沒有坐車,沿著山坡小路說笑著步行回家。老人站在梁頭上,望著父母的墳地,突然想起餘光中老師的詩句來:小時侯鄉愁是一枚小小的郵票,我在這頭,母親在那頭,長大後鄉愁是一張窄窄的車票,我在這頭,新娘在那頭,後來嗬,鄉愁是一方矮矮的墳墓,我在外頭,父母嗬在裏頭……
這對老人便是從陽山村走出去的水天昊、文雅潔老夫婦,年紀大了,帶著兒子水龍威、女兒水龍嬌和兩個孫子認祖歸宗來了。
第001章僻靜小村
祖祖輩輩生活在水家灣的百姓人家吃不飽飯,穿不上衣,過著衣不敝體、食不裹腹的貧窮生活。土坯屋四麵漏風,破土炕四角冰冷,冬天沒有棉被蓋,夏天沒有舊席鋪,用幾年積攢下來的幾張死豬皮破羊皮縫成方塊狀,或用胡麻繩織成被麵,下麵縫上幾塊破布,蓋在身上抵禦風寒。有些人家選一處低窪避風的小山窩,挖一口小窯洞,按一扇柳枝門,堵半圈蘺芭牆,算是安了家。有人說:中華大地是一頭沉睡的雄獅,受傷的老虎,跛腳的大象,一旦被窮苦喚醒,她就是一條騰飛的巨龍,水中的蛟龍,地上的恐龍。
遠處傳來幾聲狗叫,打破了水家灣寒冷的冬夜,夜裏下著毛毛細雪,光禿禿的山坡披上白衣。山坡上兩個放羊娃趕著羊群,喊著嗓門兒說話,驅散了小山村冬天的清涼。
“聽說昨天晚上,水保田家生了個丫頭。”山上的放羊娃楊顏彪信息倒是靈通。
他這個人說話,一向是真一句假一句沒個準頭。放羊娃龔進成有些不相信:“我這個當舅舅的離得這麼近,都沒有聽說,你離得那麼遠,是從哪兒聽說的?”
楊顏彪怕他不相信,有板有眼地說:“這是真的,早上我趕羊,正巧碰到霍飛龍去泉水溝擔水,他說昨天半夜狗叫,下炕站在大門外聽到水保田家有嬰兒的啼哭聲,猜想龔秀珍生了,上午也沒看見水大爺放羊。”
“他一個大男人,咋知道是丫頭?”龔進成還是有些不相信,現在連肚子都吃不飽,還有閑心管哪閑事。
楊顏彪拍著胸脯發誓說:“你不要問我是咋知道的,不信你看,要不是丫頭,我把頭扔給你當球踢。”
龔進成哈哈大笑兩聲:“男娃娃也好,女娃娃也罷,生下來都是我的外甥。唉,生活這麼困難,六個孩子張口要飯吃,這往後的日子可咋過呀。”
楊顏彪歎息道:“我家五個娃都沒吃的,他家十口人,六個娃,以後的日子還真不好過。你看,二蛋五歲了,病在床上還不會說話,這個娃娃怪可憐的。你這個當舅舅的,水家灣就數你生活好,你也不幫幫他。”
龔進成瞪眼道:“我跟你一樣是放羊的,我咋幫他?包穀麵治不好病,要是能治好病的話,多給他幾碗包穀麵,早把病治好了,用你站在這兒說。唉,要是我會治病,別說是我外甥,就是你小丫頭的病我也治。都怪我這位妹夫,要是那年去當兵,哪有蕭文兵的今天,這都是命啊!”
“聽你說的”,楊顏彪說:“要是當兵出息了,你哪有這六個外甥?你不要看現在孩子小,張口要飯吃,伸手要衣穿,一把屎一把尿的拉扯大,可是六個壯勞力,逢年過節去看你,有你喝的好茶葉。”
龔進成哈哈哈大笑:“這個我倒沒有想過,隻要六個外甥健健康康長大,這比想著喝幾斤茶葉好得多。你這幾年沒少喝公家的茶葉吧,哈哈哈。”
龔進成心裏暗罵,你給生產隊放了四五十隻羊,最近死的死,亡的亡,幾天功夫死了十多隻,羊肉羊皮羊毛你全占了,剩下的羊不是骨瘦如柴,就是皮包骨頭,羊身上沒幾根羊毛,能不能熬過這個冬天還很難說。生產隊扣了他一個月的工分,你滿嘴油呼呼的沒當回事,半晌午從家裏出來,滿山坡追趕著羊群找放羊娃吹牛,要不就是把羊群堵在溝口,自個兒躲在山坡上睡大覺,吸足了陽光趕羊回家,一天到晚,羊群吃不了幾口草,信息倒是靈通得很,還要把頭扔給我當球踢,值得你這麼做嗎?聽他說這話,也就不再吭聲。
且說水保田家,昨天夜裏兩點鍾,龔秀珍突然肚子疼,預產期也就在這幾天,怕是要生了。五個年幼的孩子被母親撕心裂肺的喊叫聲驚醒,不曉得發生了什麼事,驚恐的減縮在炕角根不敢吭聲。水大爺在院子裏來回渡步,水保田忙前跑後不知所措。水保耕還是個孩子,躺在炕上睡不著覺。
“保耕,你去把蕭桂芳叫過來,請她幫忙接生,趕快去。”水保田實在沒辦法,打發水保耕去請霍飛虎老婆幫忙接生。
蕭桂芳半夜聽到狗叫聲,好像有人敲門,慌忙叫醒霍飛虎下炕開門。水保耕走進屋說明來意,她二話沒說,穿好衣服跟他出了門。
龔秀珍馬上要生了,蕭桂芳趕緊叫水保田燒一鍋熱水來。她接生有經驗,沒多大功夫,一個可愛的小女孩降生人間。水保田聽說是個女孩,自然是十分高興,前麵生了五個兒子,他盼望著生個女兒,這下如願以償。這是他的第六個孩子,取名六蛋。
清晨起床,霍飛龍出門倒屎尿盆,正巧碰到霍飛虎出門,把昨夜蕭桂芳去水保田家接生孩子的事告訴了他,他去泉水溝挑水,正巧碰到楊顏彪放羊。平時兩人見麵跟仇人似的,這次不知怎麼了,兩人見麵搭訕了幾句,無意間把水保田生丫頭的事告訴了他。
這是一個僻靜的小山村,村裏散居著二十四戶人家,水家是這裏的大姓,水家灣因此而得名。這個小山村由兩座土山圍攏而成,圓圓的像個平放的臉盆,當地人戲稱“聚寶盆”。
按照地理書上的說法,這裏是地道的黃土高坡,山與山之間是數千年來山洪衝擊而成的小平川,小平川中間是大水溝。分溝淺,主溝深,溝山相隔,組成一個個百十口人家的小村莊,十五六個這樣的小村莊組成一個村,過去叫做生產大隊,水家灣就是其中的一個小隊。這個小山村被一座小山分成了上下兩個村莊,上莊叫水家灣,下莊叫馬家溝。鄰村人都習慣稱它為水家灣,馬家溝很少有人叫了。
這裏的村莊大多是以大戶人家的姓來命名的。現在的水家灣,清朝晚期叫常家灣,那時候鬧土匪,上百口常家人被土匪燒殺,沒有被燒殺的人家,帶著家小逃走的逃走,餓死的餓死,村裏沒有留下多少人。後來,從陝西那邊搬來一戶吳姓人家在此落戶。剛搬來時,這裏田地荒蕪,雜草叢生,半山坡到處都是斷垣殘壁,殘椽斷柳,屋蹋簷陷,滿地都是散落的瓦礫,柳條編製的大門歪倒在門邊,一看就知道這裏很久沒有住人了。
這裏的田地長年荒蕪,沒有耕種,到處都是雜草,成群的野兔長期在這裏繁衍生息,長草的地裏堆積著厚厚一層糞便,踩上去鬆軟鬆軟的,土地倒是十分肥沃。這戶吳姓人家選擇在此紮根落戶,後來又有幾戶逃荒人家在此落腳。四五十年光景,這裏由幾戶人家衍生出上百口人,人少地多,土地肥沃,他們過著與世無爭,舒適安逸的日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