殘月城的居民詫異的打開房門抬頭看向天空,不明白為何剛要到正午的天空這麼快就陰沉了下來。
已經有人準備快步收回自己晾曬在外麵的衣物,否則就會被雨水打濕。
挺著大肚子的母親一把拽住在外麵撒歡的孩童向屋裏拽去,要不這些屁孩子的衣服眨眼之間就會沾滿混合著泥土的雨水,極難清洗。
少部分人看出了這天空之中的異常,也隻當做妖獸又不安分了。
“孩子他爹,你看這是啥呀,密密麻麻的跟蜘蛛網似得,怪怕人的,該不會妖獸又來了吧。”
一個身材略顯臃腫的婦女扯了扯身旁坐在門檻抽著旱煙的老男人一把,憂心忡忡的說道。
老男人用空蕩蕩的袖子抹了一把臉上的汗水,蒼老的臉上溝溝壑壑擠滿了數十條傷疤,那正是他當年當兵的時候被一隻妖狼給抓的。
那該死的畜生還弄掉了他一條胳膊。
這也是老男人老傑最光榮的事。
從軍隊下來之後他最喜歡做的就是坐在門檻上,抽著旱煙盯著引來過往的婦女豐腴的大屁股一邊和屁大的小孩吹噓他當年的戰績,以及和殘月城最受尊重,地位最尊崇的那位首席元老大人的一麵之緣了。
他依然還能記得當初他被那妖狼一招放倒,躺在地上奄奄一息想要裝死卻被發現眼看著就要命喪妖口的時候,那個一襲金色長袍的人隻是一招那野狼就灰飛煙滅。
那個聲音在丟下一句“貪生怕死的弱者沒資格留在軍隊”之後就走了,隻留下躺在血泊裏奄奄一息的老傑。
沒錯,老傑並不是像他自己吹噓的那樣是在軍隊中為對抗妖獸拋頭顱灑熱血之後功成身退了的,而是可恥的被開除了。
然而,老傑卻仍然是對那個身影感激涕零、頂禮膜拜。
雖然他將自己開除出了軍隊。
然而,對於老傑這樣的人來說,有什麼能比活著重要呢?
“放心吧,首席元老大人一定會保護我們的,一定會。”
老傑寬慰著他那惶恐不安的媳婦,狠狠的抽了一口旱煙,吐出一口煙圈,頓了頓,有點不放心的交代道“小傑還在外麵吧,趕緊去把他領回來,黑燈瞎火的在外麵跑不好。”
“好,我現在去。”
婆娘想起自己那半大的五六歲孩子小傑還在外麵撒尿活泥巴呢,這大黑天在外麵跑的確不太好,應了一聲連忙出了門去。
然而,她還沒找到她擔心掛念著的孩子,那漫天的煙塵絲線已經轉瞬之間無聲無息的從天空之中落到了他們的頭頂一線之間。
同時的,有一根絲線毫不猶豫的呼嘯一聲猛然從老婆娘的頭頂紮下,穿過頭皮,刺破天靈蓋,紮根於其中。
“這,這!”
老傑注意到這邊的動靜,一看之下來不及思考,連忙向著這邊跑來想要解救他的婆娘,不說這婆娘是他花了二十塊銀子娶回家的,下半輩子還指望她給自己端茶倒水呢,就是小傑那孩子也不能沒有了娘呀。
然而,他還沒跑出去幾步,就淪為了和他那婆娘一樣的下場。
一根絲線悄無聲息的從頭頂貫穿而入,紮破了他的頭顱。
瞬間,他整個人都動彈不得,隻能慌亂的轉動著眼珠驚恐的感受著那從他頭頂紮根而入的絲線在他身體裏不斷的蠕動。
身體有些輕飄飄的,就像靈魂要飄到空中一樣。
他知道,那是失血過多的征兆。
很快,老傑就知道他們並不是這城內的獨一份。
那從天兒降的不知從何而來的絲線轉瞬之間控製了城內的所有人。
別的不說,就在老傑自己視線之內的五個人就淪為了和他一樣的下場。
老傑本來慌亂恐懼的心不知為何竟然突然有了一絲平靜和祥和。
“反正要玩完也是大家一塊玩完,有什麼好怕的。”
老傑克暗想。
“殘月城的普通人們。”
就在這時,一道冷冽而又高高在上的聲音從天空之中響起,老傑費盡全身的力氣微微抬頭,索性他正好麵朝這個方向,隻要稍微掙紮一下就能看到那城牆上的人影,其實他不用抬頭,也能聽出那個高高在上的聲音是誰。
對這個聲音。
他太記憶深刻了。
“不,應該稱之為殘月城的蛀蟲,殘渣,蒼蠅們。”
馬雲飛的嘴角已經勾起了邪惡的笑容。
“我以殘月城元老院首席元老的身份,宣布:賜予你們平等的死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