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這裏,他痛哭流涕,也是演了起來。
不過李然倒相信,這家夥的眼淚,一半真一半假。
因為從他出這番話開始,他已經連最後一點人性都舍去了,這眼淚有一半是為自己留的。
“陳福,此事幹係重大,涉及我朝中兩位官員,若有半句不實,你萬死難容,本相最後問你一次,你所言可句句屬實!”
張寧輔神色嚴肅,這一番喝問,動用了內力,聲震地。
“草民所言句句屬實,蒼……可鑒!”
陳福身子一顫,又從兜裏摸出了一張文紙:“秉丞相,這是草民兩年前,離開李府的時候,李然送我的詩文,丞相可以看看,草民不太懂詩文,更不願意詆毀東家少主,但草民相信,一個人的文風和才華,絕對不會短短兩年的時間,發生巨大的變化!”
李然斜眼一瞥,頓時心中苦笑。
這的確是他還沒穿越之時,李然親手寫的一首打油詩。
文筆倒是跟馬文傑有得一拚。
「萬事開頭難,」
「陳伯莫灰心。」
「待到戒賭時,」
「李家歡迎你。」
最後那個“李家歡迎你”,真他娘的是神來之筆啊。
李然無語望。
“李學士,這……這真是你寫的?”
張寧輔還沒話呢,一旁的孔翰林已經驚詫出聲。
“不錯。”
李然點頭,事實上,李府裏有太多他當年的“著作”,筆跡這種東西,想否認都難。
“荒謬!大膽!”
張寧輔將紙撕得粉碎,大怒道:“豎子才疏至此,竟敢剽竊他人佳作,當麵欺騙聖上?”
“來人,除他頂戴鳳靴,將李然押入刑部大牢,待我回稟聖上再審!”
眼見好戲終於圓滿落幕,孤高清冷的大公主終於嘴角上揚,露出了愜意的表情。
刹那間,幾名侍衛一擁而上,將李然團團圍住。
“這並非我意……我原打算光明正大跟你比試,將你踩在腳下的。”
全程不發一言的謝歡,眼神複雜的看著這位與自己齊名的俊美少年。
“想多了,謝老弟。”
李然聳了聳肩:“勝負未定呢。”
“哦?你得罪了大公主,誰也救不了你。”謝歡輕歎一聲道:“你是一個有趣的人,這麼死了,確實可惜了。”
“她一定會救我的。”李然看向觀禮台上,眸光中,充滿了篤定。
他在賭,但他知道自己的勝率很大。
他幾乎看到了骰盅裏的答案。
因為,眼神騙不了人。
千鈞一發之際,李然麵不改色,朝著台上高聲道:“欲加之罪,何患無辭!吾願泣血賦詩一首,請聖紋石作為見證,以表赤子之心!”
聽了這話,張寧輔臉色出現了一絲猶疑,隨即冷然道:“押下去,黃口豎子之言,不足為憑!”
就在兩名侍衛上前鉗住李然胳膊的時候,“嗆”的一聲,一柄銀色長劍破空而出,真力到處,直接將兩名侍衛震退一步,胸前盔甲破裂,恐怖如斯!
正是當朝二公主,蕭家皇室年輕一代的武道才,蕭晴雪出手了!
“讓他作詩。”
這一道聲音又低又冷,卻帶著一種不容拒絕的威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