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思思情海斷腸,虎嘯山莊的慘遇,使她決心歸隱山林,了此殘生,但是在她的心靈深處,仍然埋藏著對聶玄那—片強烈的愛,而且她做夢也想不到聶玄會為了自己而尋到大荒山來。
一時之間,趙思思本已安定的心再次方寸大亂,那—股被壓抑了的愛,又告蠢然欲動。
聶玄的叫喚,像是幾柄巨錘,重重地敲擊在她已經冷寂了的心靈上。
終於,她緩緩地站起身來,轉過身來,麵對著聶玄。
兩人麵麵相對,聶玄心頭不禁一震,下意識的向後退了—步。
他所看到的,是一張憔悴到極致的臉,就如同一片行將枯萎的黃葉,也像一朵即將凋零的花,短短數月之隔,趙思思完全變了。
她臉上再也找不到往昔青春的影子,一雙淒怨欲絕的眼睛,顯得有些木然,冷冷地注定著眼前這個曾經使她斷腸的男人。
聶玄神色也為之黯然道:“趙姑娘,我有幾句話想和你談談?”
趙思思枯槁的麵上,掠過一抹難以形容的光彩,她想,難道他已經回心轉意?自己是否能重新找回這被埋葬了的愛。
心念數轉之後,趙思思以一種平淡到了極點的音調道:“聶玄,你來這裏做什麼?”
“我……我……我想和姑娘談談!”
“隻是和我談談?”
“是的!”
“談什麼?”
“希望姑娘能收回歸隱的念頭!”
“為什麼?”
聶玄不由得一呆,不知道該如何啟齒相勸,半晌之後,才鄭重的道:“令祖父不死老生,為了你而重出魔界,並且傳授給你一身武功,目的是希望姑娘在魔界擁有自保之力……”
趙思思一聽話風,完全不是自己所料的那回事,剛剛有點死灰複燃的心再次陷入了冰凍,而聶玄依然接著道:“如果你執意非要歸隱,不但會讓你的祖父傷懷失望,就是令尊在天之靈,恐怕也不能接受姑娘的行為……”
“夠了!”趙思思打斷了聶玄的話道:“聶玄,你就是為了說這幾句話而來?”
“這個……”
“你說是不是?”
沉默了片刻後,聶玄再次擠出了一句話:“再就是我對姑娘深表歉意!”
“還有什麼話要說沒有?”
聶玄被問得訥訥不能出聲。
趙思思冷冰冰的道:“聶玄,你可以走了!”
“姑娘,你……”
“你的話我聽到了,但是人各有誌,不能相強!”
聶玄不禁大感難堪……
就在此刻,無欲居緊閉的大門,緩緩打了開來,門內出現——個鶴發童顏的老婆婆,雙目神光炯炯,使人心悸神奪,顯現出一種凜然不可侵犯之色。
趙思思一轉身,重新下跪。
聶玄深施一禮道:“老前輩就是大荒魔女吧?”
“嗯!”
這一聲“嗯”,其寒如冰,聽在聶玄的耳裏,極不舒服。
聶玄強自按捺住性子道:“老前輩真的已經答應她的請求?”
“不錯!”
“以老前輩的輩份聲望,不應該出爾反爾!”
大荒魔女老臉一寒道:“你這話是什麼意思?”
聶玄看了趙思思一眼後,大聲道:“老前輩已經答應不死先生,不會收留她!”
趙思思忍不住回頭盯了聶玄一眼。
大荒魔女冷冷地道:“是有這回事,不過我隻是答應他可以考慮,並沒有說自己肯定不會收留她!”
“這未免……”
“我同情她的遭遇,現在改變了主意。”
“老前輩……”
趙思思突然回頭道:“聶玄,你不用再說了,你快點下山吧!”
聶玄知道此行自己已經是無能為力了,隻能長歎了一聲,轉過身去,準備下山。
然而突然一個聲音響起:“慢走!”
聲音入耳,十分熟悉,聶玄應聲回過身來,一看之下,不由得眉頭高高皺起,麵帶不解的望著說話之人。
大荒魔女的身後,站著一個年紀不大的小姑娘。
不知道為什麼,聶玄竟然覺得眼前的這個小姑娘看起來十分的眼熟,自己似乎在哪裏見過對方,可是無論如何也想不起來。
其實聶玄的確認識對方,而且甚至還出手救過她,隻不過那時的她是女扮男裝,自然,她就是一直在追尋聶玄下落的南宮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