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哪裏？“
“隨便。“
詫異的轉過頭，瓢潑大雨中，女子拉開車門，收起雨傘坐了進來，頭低著，看不清麵容。
“小姐，我們這兒可沒有隨便這個地方。”
聽女子說的普通話，想來並非本地人，又想著今天慘淡的收入，李鬆的語氣也就顯得並不那麼友善。
“帶我轉轉吧，隨便哪裏，我會付你錢的。”
女子抬起了頭，婆娑的夜燈中，眉目如畫，未曾裝扮的清秀容顏，卻晃的李鬆心裏一顫。
默默想著好靈秀的女子，李鬆平抑著自己的心神，又想起發小說自己沒見過女人，無奈歎了口氣，掛擋起車，衝破這一片雨幕，漸漸消失在車流中。
“瓷器口吧，那裏還不錯，從濱江路過去，還能看看大雨中的長江，找家Free吧坐坐，喜歡了可以和別人聊聊，不喜歡了，聽聽音樂也好。”
從步行街環道出來，前邊就是立交橋，李鬆琢磨著也不能就這麼瞎轉悠，趁著等紅綠燈的時間和車後的女子說著，對方卻淡淡的嗯了一聲，未置可否，李鬆無奈的撇了撇嘴。
就當默認了吧。
將車駛入濱江路，視野變得開闊起來，可惜雨水太大，除了燦爛依舊的商鋪霓虹，往日熱鬧的人群卻是不見蹤影，伴隨著雨刮器“嘩嘩”的摩擦聲，車裏的氣氛顯得有些沉悶，但開了幾個月出租車的李鬆也漸漸習慣，習慣這種人與人之間的冷漠，隔閡。
現在是晚上9點剛過，正是山城熱鬧的時候，若沒有這場雨，或者，今晚的收入會是不錯的，李鬆默默的想著，很快抵達了目的地，將車在路邊停穩，回身才發現，女子不知何時竟趴在了窗邊，默默的看著窗外的夜街。
“小姐，到了。”
對方似乎並沒有需要下車的覺悟，李鬆無奈的開口提醒著。
“不是這。”
女子搖著頭，恍如夢囈似的輕聲說道，讓李鬆頓時覺得一陣頭疼。
“那是哪兒？”
壓抑著心中莫名的煩躁，李鬆再次耐心的問道。
“我也不知道。”
女子並未回身，依然看著窗外，似乎並沒聽出李鬆語氣中的不耐。
“好吧，我想你並不是故意想捉弄我這個開出租的，可是小姐，我不得不無奈的提醒你，你或許有時間瞎轉悠，但我不行，我還得去賺我下個月的房租，所以，你要麼給我一個準地兒，我們愉快的下車付錢，要麼，我就把你送派出所，你有什麼事和別人警察說去，他們有大把的時間陪你這樣漂亮的女孩子慢慢耗著，你有什麼麻煩他們也會幫你解決的，你看這樣可好。”
女孩明顯給李鬆嚇著了，慌張的轉過身，看了一眼，從隨身帶著的小袋子裏掏出了一張50的遞給他，卻反而讓李鬆覺得有些不好意思。
“不用找了，對不起。”
女子拉開車門，輕聲說了一句，轉身走近了瓷器口的小街中，李鬆怔怔的看著她消失的背影，心裏有些自己也弄不明白的情緒在彌漫著，看著手裏嶄新的50塊，搖了搖頭，遠處，已經有人在路邊向他招手。
過了江，在山城的另一處繁華步行街，李鬆剛剛送抵了一位頗為貌美的年輕女性，看著她搖曳著走進一家喧鬧的酒吧，李鬆忍不住的將她和那個女孩比較了一番，正感慨著氣質的重要時，車後座響起了一陣輕快的鈴聲，李鬆疑惑的將車停在路邊，發現了一台時下頗為流行的智能手機，來電顯示的是一串數字。
“可以把手機還我麼，我願意給你錢。”
果然是她，李鬆剛剛接聽，便聽見手機裏傳來的那個女孩著急的聲音，雖然她話不多，李鬆卻知道，就是她。
“你在哪兒？”
“瓷器口，手機裏邊..”
“等著。”
女孩似乎還想說些什麼，李鬆卻趕緊的掛斷了通話，不為別的，遠處有交巡警的巡邏車正向這邊駛來，李鬆得趁著他還沒被發現，趕緊的開走，因為這附近的路段並不被允許停車。
從江北步行街到瓷器口的距離並不太遠，可路上的車輛很多，不免的有些擁堵，當半小時後李鬆將車停在瓷器口的馬路邊時，一眼就發現了呆坐在一旁的女孩，此時雨已經小了一些，但依然將女孩渾身打濕，記得女孩原本有一把黑色的雨傘，也不知去了哪裏。
“抱歉，來晚了，路上有些堵車。”
聽見李鬆的聲音，女孩驚喜的站了起來，看著李鬆遞過去的手機，情緒有些激動，弄的李鬆也不知道該說什麼。
“先上車吧。”
開出租的很少帶雨傘，此時兩人都站在路邊，已經感覺到冰冷的雨水打濕了外套，李鬆提議，女孩也乖巧的點頭，雙手懷抱著手機坐上了車。
“你運氣挺好，剛接了兩單都是一個人，他們沒坐後邊。”
見女孩上車後又有些出神，李鬆隻好嚐試著找些話題來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