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舍棄快樂和抱負,都不是一件容易的事啊!
就是這樣矛盾反複的心理,讓他在近幾年積攢了很多的壓抑和痛苦。
在自己心愛的籃球比賽中,第一次嚐到了什麼是勝利的狂喜之後,他心滿意足的想要去選擇結束生命和逃避責任。
這好像看似一個很是脆弱的理由,但孟穎對我說過,我和顧允這樣的人,就像是生活在象牙塔裏的貓,有誰會真真切切的知道,貧窮的滋味到底有多可怕?
我承認,我的確不知道。
那一天,女生們都在跟著哭,隻有孟穎咬著牙,紅著眼圈,一滴淚都沒有流下。
當一個人的年齡,永永遠遠的定格在了一個固定的年月上,那是不是也就代表著他的青春,他的年華,他所有的一切一切,都當是永不腐朽?
顧允把那雙白球鞋又從王昕的宿舍裏找了出來。
它在一個特別幹淨的盒子裏,像是被當事人看作了一件了不得的寶貝去珍藏。
他拿去塞給了王昕從老家趕過來,已經哭成淚人的雙親,什麼都沒再多說,隻是撂下了一句話,麻煩去燒給他吧。
那幾天,王昕的宿舍一到晚上,就會徹夜通宵開著燈,他的室友們都不敢在黑夜裏睡覺。
我和顧允兩個人的狀態也都不是很好。
而當顧允攤開手機屏幕,指著王昕的那條告別短信,麵無表情的問我,為什麼那天晚上不提醒他去看的時候,我卻一句話都沒有說出口。
他從醉酒中清醒過來,卻是忘記了那一夜,我和他在隻有我們兩個人的操場上,短暫的坐在一起靜靜的看過星空。
他僅僅記得是我把他帶回了宿舍,卻忘了他難受反胃吐出來的酸水,他忘了他在一個女生麵前做出了令人汗顏羞恥的事,他甚至忘了,我和他兩目相對時,我悄悄揚在嘴角的那一絲從未有過的笑意。
我也不指望,他能夠記起王昕當時給我打過來的那一通電話,他的那一聲不滿的嗬斥,終結了那個無助的男孩,本想對我再多說幾句的對話。
這是老天的安排,趕巧到令我無話可說。
王昕給關係好的同學都發了短信,唯有我沒有,但卻是在他生命的倒數一刻,與他說了最後的一通電話。
我自責,我內疚,還有一層在王昕那麼痛苦糾結的時刻,我卻和顧允置身事外還在偷偷享受著莫名而又陌生的小快樂的罪惡感。
連續一周,我都在夢裏,看見了王昕拿著顧允買的礦泉水,站在熟悉的籃球框下,對路過的我熱情的高喊著那一聲聲的憶姐.....
這件事情大概過了能有1個月,我才漸漸的恢複了之前的平靜。
而再往後的某一天,周依婷突然當著所有室友的麵,神秘兮兮的問我:“劉胖子叫我來打聽的,要是咱班顧允真喜歡你,你會不會答應他啊?”
我看著她們滿臉的驚異和對問題答案的好奇,腦裏卻又閃過了那一夜的種種場景,想都沒想,就脫口而出:“不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