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朝暮暮,不過轉瞬,汐潮起落,無非消磨著海岸邊的岩石。哪需要滄海桑田,有時候隻要三年就可以顛覆一個王國。外界常常傳言:公主重病,聖女遷入蒼蕊塔祈福已三年未曾走出塔內一步。殊不知外意如此,實則在於幽禁。“不過這也說明依晨夢莎暫時還不會對寒月下手吧......”冷月歎息。
冰藍色的紗簾隨風浮動著,深幽蒼涼的氣息重來就不曾消減過,唯有這窗口還能看到這一縷晨曦,看清這四四方方的天。
夢幻晨,夢幻皇宮內。
一襲白色華服的依晨夢莎坐在高高的王座之上,冷漠的看著大殿內的所有人。在她的身前跪著一個淡紫色長發的少女。少女身穿係著絲帶的半透明銀色紗裙,紗裙綴一圈紫色的蕾絲花邊,少女手中緊握著一把黑色劍鞘,深藍色的瞳孔裏透著優雅清澈的光芒。隻是這光芒之中並不難看出少女的無助與膽怯。
“隱溪啊,這次任務的失敗不但讓本城失去了大量的護衛,更使公主葬身在了琥珀森林之中,這是死罪,哪怕是祭司之女都不能寬恕”,依晨夢莎扶著膝上雪白的貓頭鷹冷冷的說道。
少女低著頭,身體微微的顫抖著:“是……隱溪罪該萬死”。
“嗬嗬,你果然不負本座的厚望啊,這樣一來,真是少了很多麻煩呢”。依晨夢莎突然高傲地站了起來:“不妨告訴你,這些計劃都是我一手安排的,為了這一天,我等得太久了。現在,我可以向夢幻城的城民們宣布寒月公主已經病亡,其原因就是你——隱溪沒能及時取回地核!”
“為、為什麼……您不是說一直把隱溪當做親生女兒嗎?這把劍……也是您在隱溪7歲的時候賜給隱溪的……”隱溪雙手托起手中的長劍道。她的眼中充滿著難以置信的淒涼。
“所以我才喜歡你啊”依晨夢莎輕微的笑道,懷中的白色貓頭鷹眼中也流露出嘲弄的味道。“身為神使,真是夠天真的。知道麼,你一出生下來,就具有極光的力量,而這把劍(暗之使者)則是至陰的存在,任何人在碰到它的時候都會被黑暗所占住,能淨化它的,也隻有你。如今它的黑暗之力已經消散,但本體的力量卻不曾減弱分毫,有了它,我的實力必將大幅增進,到時候任何人都無法阻止我!”
“所以,這7年來你對我的關心都是因為想利用我淨化暗之使者”。
“所以,這7年來我對你的感情都是一味的自作多情,對嗎?”
如今夢幻城已失去極光女神的庇護,暗之使者也不再具有侵蝕的力量,隱溪已失去了利用的價值,以依晨夢莎的性格是絕不會留下一個毫無意義的人在身邊的。
“原來,以前我對您的信任與尊敬在您眼裏都是不值一提的嗎?”隱溪咬著牙說道:“這麼多年,難道您就對隱溪沒有一點兒感情嗎?”
依晨夢莎輕輕地扇著手中的折扇,道:“為什麼要流露出這樣淒涼的表情呢?騙你又能如何,告訴你吧,你的一切都在本座的計劃之中,包括你母親的死也是!”說著她的嘴角露出一絲詭異的笑容,將手向上一揮:“阿燈(對不起你新名字太難記了,還是用昵稱好了),幹掉她!”
雪色的貓頭鷹撲扇了幾下翅膀,簡單利落地向隱溪撲去,而隱溪的眼中仇恨早已取代了怯懦。銀劍出鞘:“暗之今·亡!”無數道銀色的光芒像劍一樣淩空劃過去,這是暗之使者的最強一擊。阿燈不屑地俯衝下去,在空中分出三道殘影,一時間,隱溪竟分不出真假。阿燈穿過一道道銀光,向隱溪刺去。
有時候,勝負不過在一念之間。
隱溪的雙手握住銀劍,一層銀色的光芒從劍上散發而出:“暗之今·生!”強烈的白光照亮了整個大殿,在隱溪身前形成一麵半透明的牆壁,阿燈射出的羽毛再鋒利,此時也隻有消散無形。
“大祭司,你還在等什麼!?”依晨夢莎用力拍了一下扶手:“是她重要還是這個國家重要?”
一把黑灰色的短劍刺穿了隱溪的身體。“對不起,隱溪”身後的長者一襲黑色長袍。正是大祭司本人。
“為什麼……父親大人?!”隱溪驚異地叫道。
果然,在權勢麵前……親情是真的不值一提啊……
隱溪有哪裏知道,夢幻水晶與夢幻城的依存關係呢?凡是一個事物都具有實、影兩麵,實亡,影也不存在。依晨夢莎偷走了夢幻水晶而夢幻城就是水晶所誕生出來的影!所以,為了夢幻城得以保存,所有人都不得不為了依晨夢莎做任何事,哪怕隱溪是大祭司的親生女兒。
視線漸漸模糊,冰涼的淚水從隱溪的眼角緩緩流下。
突然,一絲深迥刺骨的寒意從地麵迸發出來,來自地獄的壓力讓在場的所有人感到窒息,一個身影從地麵的陰影中緩緩地浮現了出來,這一刹那間,大殿的空間仿佛都扭曲了,強大的死亡氣息席卷了整個宮殿。噗通!如負千斤般,在場的人沒有一個能夠再站得起來的。在這無形的力量之前,所有人都隻能選擇臣服,而那個身影正緩緩地向大殿中心移動,時間仿佛已經靜止了,那個身影每走出一步,大殿內的死亡氣息就更逼近一分。他就像這個空間的法則,沒有人可以拒絕這般力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