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們睡的都是通鋪,姐妹們幾十上百人就那麼一個挨一個躺著,體力好的、幹活不累的、瞌睡大的,上床以後很快就發出了輕微鼾聲。朱九妹很快就睡著了。
楊長妹、石汀蘭私交一直不錯,兩人長期緊挨著睡在一起。雖然她們從小沒有少幹農活,但長期做這樣的建築小工,她們還是有些受不了,累得渾身疼痛。
尤其是石汀蘭家裏還是富農成分,小時候讀過幾年私塾,農活幹得相對少一些,從小缺少鍛煉,現在在工地是幹久了,累得渾身像散了架,到處隱隱作疼,翻來覆去就是睡不著。
楊長妹就是個典型的山裏妹子,從小生長在紫荊山中,一點點大就幫家裏做事。伐木燒炭,插秧割穀,挑擔爬山,整天沒閑著就像個男孩子。如果不是她的遠房哥哥楊秀清帶她出來闖天下,也許她到現在還沒有走出過紫荊山。楊長妹對體力勞動倒能適應一些。
如果不是石汀蘭翻來覆去,影響別人,楊長妹可能已經進入夢鄉了。楊長妹剛要入睡,石汀蘭一個翻身就把她的瞌睡趕跑了。楊長妹關切的問:“汀蘭,身上哪裏不舒服?我來給你揉一揉。”
石汀蘭小聲答:“我這是典型的腰酸背痛啊!總好像有螞蟻在身上爬一樣。難受,睡不著。我也不願意這樣影響大家休息,可是忍不住。不好意思,連累你了!”
“看看,咱姐妹倆還客氣個什麼?你也經常幫我讀書識字寫信,我是不是也連累你了?人都有為難時,互相幫助嘛!”說著楊長妹就給石汀蘭掐腰揉背。
怕影響別人休息,石汀蘭盡量壓低嗓門道:“哎呦!舒服,你就像學過醫術一樣,手到之處就可以緩解病人痛苦。”
楊長妹也盡量壓低嗓門:“真是的,天王府也太狠心了,把我們這些年輕女子都派到建築工地上做小工,你石汀蘭不管怎麼說還是翼王的族妹,又能識文斷字。蒙丞相怎麼忍心讓你做苦力。”
“我算什麼?翼王遠在西征戰場,我有什麼事他也幫不上忙。再則翼王的上麵還有北王、東王、天王,我族兄什麼都要聽他們的,他救不了我。哎!我說長妹,你如果不想在工地上幹了,倒比我有辦法。”
“哦!這話怎麼講?我從前就是一個女燒炭工,哪像你還讀過幾年私塾,你也算是女中才子,還代天王宣讀過詔書。你幹體力活累成這樣,你自己都沒辦法離開,我有什麼辦法?”
“這就不一樣了。因為你姓楊,我姓石,各人的關係不同,說話的分量也就不一樣。你想啊!你的族兄是東王,天國的軍政大權都集於他一身。你如果出麵向東王說明苦衷,求他解脫,那再大事情隻要你族兄一句話,就好辦了。”
楊長妹來了精神:“對呀!我的族兄從前就很喜歡我的,說我這個小妹妹很可愛,到山外賣了炭,總要帶幾顆糖給我吃。從小到大他一直都很關心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