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烏蘭泰傷勢太重,醫治無效,於將軍橋負傷兩天後,死在陽朔縣城裏,結束了他狂妄驕橫,好勇鬥狠的一生,實現了他“不滅發匪,誓不為人。”的誓言。
賽尚阿最先得到烏蘭泰傷重身亡的稟報,真是兔死狐悲,心中好不淒涼,眼中止不住湧出幾滴淚水來,他帶著傷感的語氣道:“烏副都統,本帥剛剛賞識你,可你卻戰死沙場,使本帥失去一左右膀,使剿匪大軍失一棟梁,日後有何人似你這般主動請戰?又有何人似你這般身先士卒,衝鋒陷陣?痛哉!惜哉!嗚呼哀哉!”
烏蘭泰的死震動朝廷上下,影響官兵士氣。此後一段時期內,清軍中可謂談虎色變,誰也不敢說滅發匪於桂林城外。誰也不敢帶兵去主動進攻太平軍陣地。尾隨在太平軍後麵的清兵,好似一盤散沙,失去了戰鬥力。
廣西按察使姚瑩,平生與烏蘭泰關係融洽,聽到烏蘭泰的死訊,姚瑩老淚橫流,哀思如潮,不由硯墨揮筆,寫詩一首:研究火器早著名,才高誌大震朝廷。
豈料未償平生願,將軍橋上遭厄運。
烏蘭泰一死,尾隨清軍完全成了聾子的耳朵——擺設。太平軍免除了後顧之憂,可以集中精力進攻桂林了。
在東王楊秀清的統一指揮下,太平軍做好了攻城準備。象鼻山、牯牛嶺等高地上炮聲齊鳴,炸得守城清兵東躲西藏,喊爹叫娘。
參將長明幾天前在六塘占了些便宜,受到上司嘉獎,此時顯得與眾不同,冒著炮火在麗澤門上指手畫腳,命令兵勇們抵抗。很快,一發炮彈直向麗澤門飛來,長明躲閃不及,被彈片削去半個腦袋,當場倒在城牆上死去。
利用炮火掩護,太平軍衝進城外牆腳下的房屋,架設雲梯,奮勇登城。可是,待太平軍炮火一停,戰士們爬上雲梯時,清兵蜂擁上牆,居高臨下,開槍揮刀,投擲炸藥,大肆殺戮登城天兵。太平軍幾日攻城都這樣失敗了。
到後來精銳戰士傷亡太多,連婦女兒童也投入了攻城戰鬥,可見太平軍決心之大。
守護桂林的清軍日子更不好過。向榮、鄒鳴鶴晝夜不眠,絞盡腦汁,加強守城措施。他們得知太平軍架雲梯攻城前仆後繼,有好幾次差點衝進城來,幸虧清兵仗著人多,用肉搏戰殺退了發匪。向榮和鄒鳴鶴想出一條毒計,他們命令兵勇弄來很多桐油,用幾口大鍋把桐油煮開,每當太平軍架雲梯爬上城牆,清兵幹脆向下潑灑煮開了的桐油,把太平軍戰士燙得哇哇大叫,城上清兵卻哈哈大笑。
向榮、鄒鳴鶴得知太平軍利用靠牆房屋潛伏隱蔽,尋機架雲梯攻城。他們又命令兵勇放火燒掉城腳下所有民房,一時間,桂林四周濃煙滾滾,火光衝天。
天兵們赴湯蹈火,奮不顧身,前頭的戰士倒下了,後續部隊又衝上去,婦女兒童夾在其中,大呼殺妖,呐喊助威。時人寫有《獨秀峰題壁詩》,對攻城戰鬥作了具體描敘:火光燭照滿城紅,附郭民房一炬空。
疑陣縱橫參婦女,戰聲遠近雜兒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