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半根油條硬塞進嘴裏,我以百米衝刺的速度鑽進了電梯。
再不趕趟兒,就要遲到了,這個月已經遲到了兩次,再來一回,全勤不保。
我一進電梯,同事們便露出了驚恐的表情,然後,爭先恐後的跑了出去,在電梯門口對我指指點點:“這個衰人怎麼又搭電梯了,真是晦氣!”
“掃把星,每次搭電梯都得出狀況,我可不敢跟她一起。”
“這種人怎麼還讓她留在公司,早該開除了,連累我們大家都跟著她倒黴……”
我聽著閑言碎語,淡定的按下了關門的按鈕,電梯門關閉,我疲憊的靠著牆麵,眼睛感覺有些酸澀。
電梯冉冉上升中,突然強烈的晃動了幾下,我連忙抓住一側的扶手,然後閉緊了雙眼,屏住呼吸,心底一聲哀嚎:又來了!
頭頂的LED燈管閃了幾下,“砰”一聲爆響,滅了。
燈光一滅,電梯裏的溫度頓時暴跌,明明是盛夏悶熱的天氣,卻仿佛突然就跳到了寒冬,甚至連換氣口都在噴著白色的寒氣。
“啊……”突然,一聲女人的尖叫在我耳邊響起,那聲音淒厲無比,簡直要把我的耳膜都給穿破。
我條件反射的抬手捂住了耳朵,就在放開扶手的瞬間,電梯猛地抖了一下,我猝不及防,重重的摔在了地上。
“啊……”我痛的一聲慘叫,右手手肘正好磕在堅硬的地麵上,鑽心的疼痛讓我頓時眼淚直流,這程度,骨頭恐怕是磕裂了。
我勉強坐起來,想要檢查傷勢,卻陡然驚恐的全身都僵硬起來。
有兩隻冰冷的手,掐住了我的脖子,那手一點一點的收緊,指端尖利的指甲深深的摳進了我的肉裏。
“呃……”
疼,鑽心的疼,我覺得脖子都快斷掉了。
淒慘的女聲在我耳邊響起:“我要報仇!我要報仇!”
女鬼的力道越來越大,我已經不能呼吸了,淚眼朦朧中,我看到了死去的外婆,她慈祥的笑著對我招手:“必必,來,跟外婆走,以後再不用害怕,再沒有誰會傷害你……”
“外……婆……”我艱難的喊出這兩個字,覺得自己的體溫在迅速的流失,身體從頭到腳一點點的冰冷,“咚、咚、”心髒也越跳越慢,幾乎就要停止!
這次,恐怕真的逃不過了吧?也好,老娘活的真他媽太痛苦了,死對我而言,是解脫!
“我要報仇,我要報仇!”
女鬼還在淒厲的叫喊,我內心的恐懼卻已經煙消雲散,嘴角帶著笑意,任意識一點一點的消散……
突然,女鬼“啊”的一聲慘叫,掐著我脖子的手鬆開,“呼、呼、”我大口大口的喘氣,呼吸漸漸平複,心髒跳動的頻率也漸漸恢複正常。
這是,結束了。
我深深的吸了口氣,睜開雙眼,看見刺眼的一片白光,白光裏,一個高大的男人走到我身邊,抱著雙臂,居高臨下的望著我。
我眨巴了幾下眼睛,視線漸漸清晰,然而,我能看清周圍的一切,卻怎麼也看不清那個男人的麵孔,隻隱約的看到,他嘴角嘲諷的笑意。
“嗡……”
電梯門開了,主管徐悅邁進一隻腳,看到倒在地上的我,驚愕,轉而憤怒。
“何必,你怎麼又是這幅德行?”
“抱歉啊主管,沒吃早餐血糖低得我頭暈。”我站起來,熟稔的對著徐悅撒謊,一邊活動了一下右手,剛才徹骨的疼痛已經淡然無存。
徐悅皺了皺眉,道:“行了,趕緊打卡去吧。”
“哎、哎、”我答應著,走向打卡機,打完卡,走到座位上開始一天的工作。
我叫何必,今年二十三歲,剛大學畢業進入這家叫做恒發的貿易公司,任宣傳部文員。
類似剛剛電梯裏的恐怖事件,每一天都在我的生活中上演。
隻因我是,天生衰命,克親克友,邪祟傍身。
忙碌了一早上,很快就到了午休時間。
公司樓下有個便宜的快餐店,同事三三兩兩的約著一起吃飯,我端著飯菜,獨自走到角落裏坐下。
“哎你們聽說了嗎?咱們公司馬上要被GR收購啦!”一個女同事興奮的說著,馬上得到了熱烈回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