祈雲山,祈雲大殿。
祈雲宮正次各脈長老盡在此處,目光都看著跪在堂下的那個少年。
虛雲真人望著跪在那裏的鬱星皓,腦海中不由得又浮現出五年前那兩個被救上山的小孩的身影,白雲蒼狗,世事流轉,仿佛一轉眼間,他們便已長大成人。
他在深心處低低歎了口氣,目光離開鬱星皓,對其他首座道:“諸位,剛才鬱星皓說的話,你們意下如何?”
眾人沉默,半晌,忽地清輝長老的聲音想起,斷然道:“此子之話,決不可信。”
跪在地上的鬱星皓身子一抖,卻並沒有抬起頭來。
虛雲真人皺了皺眉,道:“清輝師弟為何如此肯定?”
清輝長老看了鬱星皓一眼,道:“血脈鍛造法寶之法,陰邪惡毒,若非有魔教妖人指點於他,他怎會有這等見識法力來煉造如此法寶,所以此人必定是魔教奸細,不可饒他性命。”
清輝一向負責祈雲宮典籍之事,位高權重,說話聲調堅決剛硬,鬱星皓聽在耳中,臉上血色盡失,幾乎喘不過氣來。
眾人都沒有出聲,古陽卻沉著臉,緩緩道:“若他真是如你說的這般處心積慮潛入我祈雲宮下,又怎會故意在眾目睽睽下施展法寶?”
清輝長老哼了一聲,道:“魔教妖人,本就難以猜測行徑,居心叵測,做出些古怪事情也不足為奇。”
古陽怒道:“你這豈不是牽強附會,強詞奪理?”
清輝長老冷冷道:“我強詞奪理?請問古陽師兄,這血脈鍛造之法,可是我正道中人所有?”
古陽語塞,臉色漲紅,此刻任誰也看了出來,古陽到底還是站在他徒兒一邊,正當這尷尬時刻,忽有個冰冷聲音傳了出來,一聽便知是飄雪峰的長老朧月大師:“請問清輝師兄,你口口聲聲說血脈鍛造之法陰邪惡毒,請問一句,它到底如何陰邪,如何惡毒了?”
清輝長老張口欲言,忽又窒了一下,隻得道:“魔教妖術,還用多說麼?”
朧月冷冰冰地道:“如此說來,清輝師兄也是對此法一無所知,怎地便以為此法陰邪惡毒,便要誅殺這個少年了?”
清輝長老向朧月大師看了過去,目光炯炯,氣勢*人,道:“哦,朧月師妹,那你是什麼意思?”
朧月大師淡淡道:“諸位師兄,此間之事,一來我等對此法所知不多,雖有所聞但多為揣測,若萬一所謂血脈鍛造法當真便有這碰巧之事,我們豈不是錯殺好人?二來這少年年僅十六,身世來曆又是清楚明白,強要說他是魔教中人,隻怕於理不合罷。”
清輝長老眯起了眼,眼縫裏卻透露出尖銳光芒,道:“朧月師妹為何今日一反常態,大力為這少年開脫,真是令人不解?”
朧月秀美臉上怒意一閃而過,即道:“我乃是就事論事,決不似有些人,看不得同門別脈出了人才,害怕威脅自己地位,便抓住些小事趕盡殺絕,毫無人性!”
若論口舌鋒利,在座這幾人中的男子,卻無一可比得上朧月大師,清輝長老氣得臉色發白,霍地站起身來。
虛雲真人連忙插口進來,道:“好了好了,說著說著怎麼又吵起來了,坐下,坐下。”
清輝長老不敢置掌門的話於不顧,隻得恨恨地坐回位置,反觀朧月,卻是一臉的若無其事,端端正正地坐在自己的椅子之上。
虛雲真人搖了搖頭,轉向其他人,道:“諸位,你們是何意思?”
其他各脈長老沉默了一會,雲回峰長老劉華柏常首先道:“掌門,我以為朧月師妹言之有理。這少年來曆清白,入門後又從未下山,隻怕真是機緣巧合得了這一件寶物,說起來反而是我祈雲宮之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