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夜的快速公路上,各種車輛都還在趕路,一部長途客車隨著車流緩緩開進了收費站.
殷楓有些不安地坐在這開往濱海市的長途客車上,他想著,如果沒記錯的話,這是自己二十一年來第一次坐汽車吧。
聽說城裏人代步就靠這玩意.他覺得,這東西實在不及拖拉機實在,缺少那親切的聲音和有節奏的震動.長途客車的混亂與混濁的空氣讓他有些無奈。
睡在上鋪的一對情侶,就好像家裏養的大黑和大黃在秋天時一般不安分,玩得不亦樂乎.他左下方的夫妻那未到一歲的女兒總是在半夜啼哭,殷楓不由覺得,小豬崽子都比這娃可愛多了,他討厭這麼高調的小妞.
深夜裏,這並不豪華的客車緩緩加速,離開了收費站,繼續向海濱市駛去,車燈拖出的殘影還是讓人思緒流年.殷楓心裏算了下,離目的地還有半天路程,他閉上了眼:濱海市、父親、遺產、兄弟姐妹、生存…和母親說的一樣。一切隨緣吧…-
鄉下比城市好,這是殷楓下了車之後還保持的想法.手上帶著的一千大洋,光坐車就沒了兩百,母親說,到了城市後就找個地方打那個電話,會有人來接應他的.
車站附近的小巷正好有間電話超市,殷楓便向它走去.難得平靜,嘭!一聲,在殷楓左邊,有個男子懷裏抱著個提包,撞倒了一個可憐的孩子,正向他衝來,嘴裏喊道:“孫子,別擋爺的路!”
殷楓自認不是個熱血親年,聽鄉下人說,城市裏的奪包搶劫的事天天有,管你也管不完,也沒必要惹禍上身.
正當他想讓出這小路時,瞳孔猛地一縮,殷楓反而向那男子走去.“草!傻X給爺滾!”男子嘴裏叫嚷著,一手向殷楓胸口抓來.
殷楓被鄉裏的一個傳奇老獵戶陳獵神,更甚於虐-待地調-教了近乎二十年,山裏的成年黑瞎子都被他和望子空手輕鬆放倒,說真的,這男子實在不夠看.
殷楓上身詭異地往下彎曲了下,手疾速向上一提,男子身體一僵,額頭冒出了幾滴冷汗,不知何時,自己的脖子已經被麵前那臉上掛著無邪笑容的青年扣住了.“放下包,走吧.”清脆的嗓音響起,殷楓對著麵前有些呆滯的男子說道.
男子聽到巷頭傳來的叫喊聲,總算驚醒了,扭了扭剛被鬆開的脖子,餘驚未定地對著殷楓說道:“謝謝孫…不,謝謝大爺了!”說罷便丟下提包頭也不回地往巷子深處跑了.巷口邊叫邊跑來的是一個農婦,停下來歇順了氣,當她看清了幫她搶回包的青年樣貌,愣了一下,問道:“你是楓娃?”
殷楓依然無邪的笑道:“是我,駱大媽,采購金要保管好,村裏人就靠它活的.”
“楓娃你這麼懂事的孩子,村裏的老家夥實在是…”駱大媽欲言又止。
殷楓的笑容淡了下來,少見嚴肅地說道:“我說過,我會讓他們知道,殷楓不是野種,媽也不是一個隨便的女人,我會拿回屬於我的一切…駱大媽,請幫忙照顧好我媽,和她說,我殷楓回來的時候,母親她將會成為世上最幸福的女人.”
說罷,殷楓沒有再和有些尷尬的駱大媽說什麼,向巷口走去,駱大媽望著那略顯單薄的背影,輕輕說道:“楓娃,你是個男人.”
"喂"殷楓來到了路邊的公用電話前撥通了一連串號碼對著電話說道。
"你是?"對方客氣的問道。
"哦,我是殷楓,是唐嶽的..."殷楓猶豫了一下後說“的一位遠房親戚,他說今天會派人到車站接見我的.”
話後對方頓了頓後口氣突然一轉變的冷漠無比."哦.我不知道.現在沒人有空.就這樣吧拜..."
"唉""嘟..."對方就這樣沒頭沒腦地蓋了電話.臥槽,殷楓心裏暗罵道.
心裏萬分不爽就撒在了那無辜的公用電話上."啪"的一聲過後便聽身後老板娘尖叫到:"小夥伴丫,我家電話得罪你啦!"殷楓賠了個不是後給了一塊三毛便離開了.
出了門才知道天以昏沉沉的了.看看那塊古董手表.暈.才三點鍾.大概是在剛剛動手時給弄壞了.還是找位路人問問吧.隨後邊走到一路人甲人邊問"先生,能告訴我現在幾點了嗎?"
路人甲像看火星一樣看著殷楓.上下打量了一下他後說"地球時間六點十五分"說後甩下了一個冷漠的笑容便走了.隻留下無奈的殷楓.才來城裏幾久啊就受了這麼多人的白眼.還是鄉下好啊.
趁著天還沒黑透殷楓在一橋下找到了一個可以避風的角落.就在這將就一晚吧。